“为什么你会选姐姐?”
“继续继续。”
我想不出有什么要问了,又绕了回去:
“萧琅还是卤蛋。”
“卤蛋。”
“你他妈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个答案并不准,我们去浴室里把身上的口红用卸妆液搓掉,他又要跟我玩猜字游戏,我把背给他写,感觉有点怪怪的,哪有字是圈状的?所以我始终没猜出来。
“你写的是什么鬼,我猜不出来。”
“喏,你自己看。”
我走到镜子前背过身一照,简直想把他溺死在马桶里的心都有了,他在我背上画了好几个猪头,乍一看以为我在拔火罐,恶心又搞笑。我来气了,把他抓过来,威胁他猜不出来让他睡马桶。但是他的背好窄,还要避开淤青,没写几个字就满了。
“等等我坐好。”
我开始在他背上写字了,他一动不动,指尖跟随着我的比划在地上拨拉着。
“我。”
“对。”
“喜。”
“对了。”
“欢。”
“对。”
“你。”
“嗯,都猜对了,你可以不用睡马桶了。”
“啊哈哈哈超简单的好吧!”
我笑笑不说话,其实我在说谎,我根本就不是写的什么“我喜欢你”,纯粹是在他背上胡乱写笔画而已——我也学会欺骗了,我们终于成为一对真正意义上的恋人。
临睡前他收拾了书包,我真的由衷佩服学霸的脑回路,就算被囚禁逃跑都不忘带上书包——我收回前言,因为我看到他书包里装了一堆钱,成捆的新钱,少说也有几十万,我眼都直了,你他妈抢银行了?!从我哥那拿的。你不怕你哥报警把你抓起来?!他不会报警的,我敢报警我就告他强`奸。我被噎住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缺钱,要一口气拿走这么多。
“还有你送我的手表被摔坏了,对不起。”
他从书包底下翻出一个GSHOCK,我是该感动的,毕竟他逃跑都不忘带上坏掉的表,以至于我有股想把小王子送他的冲动——不不不,我应该自己去买一个送他。他一直蹲在钱堆前搬那些钱,真服了,怎么算的能算那么久,我用脚尖踢踢他的小屁股,姐姐睡了。
难得我们可以一起入睡,我们的手脚像藤蔓一样紧紧缠在一起,他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我抱着他,像抱着一团被太阳晒过后暖烘烘的小棉被,好舒服,我沉浸在这种温柔的惬意中无法自拔,直到他轻声地问我:
“萧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没啊,我骂你都是出于情趣。”我为什么要觉得他贱?
“我向你坦白一件事,我刚开始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你的钱。”
“现在呢?”虽然我给他吃给他穿给他住送他东西,但我没有给过他一分钱啊。
“现在我想把我有的都给你。”
“你有什么?”
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嘲讽的意思,但他不说话了。
“希望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而不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才给我。”
我在暗中低头吻了一下他的脸,说姐姐晚安。
他的脸湿漉漉的,他在哭。
第20章
第二天去上课,我又被班主任明里暗里地内涵,说她读小学二年级的女儿都和她一起六点半起床,我们作为高中生起不来床还叫家长假惺惺的请病假,丢不丢人害不害臊还想不想读书了,对啊,老子就是起不来床,有问题吗?
午休点完名,我让李泽宇给我打掩护,我溜去高三年的教学楼找林追。路过喜气洋洋的光荣榜,我下意识地一瞥,毕竟我的家属荣登榜首,他光荣我就光荣——操了,第一名怎么会是徐星元?!更可气的是他的证件照还撕不下来。
我们在家里怎么胡搞乱来,都觉得是理所当然——至少在我的房间里,他脸上化着技术有所进步的妆,戴了有些杂乱的黑色长假发,穿着亮闪闪的、短短的黑裙子,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无声地踩在柔软的地毯里,我们在一起接吻做`爱,事后分享同一根烟,烟滤嘴被他涂着红彤彤指甲油的手指夹着,烟灰簌簌地下坠,落在那件被我扯得有些变形的裙摆上……
一到学校,我整个人就清醒得可怕——这种迫不得已的清醒是我患得患失的部分原因。他不能在这里化妆穿裙子涂指甲,不能和我一起接吻做`爱抽烟,他把自己裹在肥大的校服里,指甲粉润干净,脚上是款式老土的运动鞋——这样才是对的,正常的。
以及我意识到我们的爱情,在长辈的口中被称为“早恋”,是一种十恶不赦的青春期叛逆行为。我们学校对待学生早恋十分严格,情节严重程度,大概是放在古代会被双双砍头的那种,在我看来,这是种充满血色浪漫的殉情,神圣而富有仪式感,毕竟谈恋爱谁都可以,但殉情不是谁都可以。而且我不懂为什么被抓到的情侣都要分手,反正都被发现了,直接光明正大地谈算了。
况且我的叛逆不是早恋,不是同性恋,而是在十六岁爱上林追,林追是特别的,因此我也是特别的。最好我早恋被抓了让林追来给我陪葬,爱可以是一个人的事,但殉情一定得两个人才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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