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随便。”
“不然我去纹个萧琅我爱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直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永远不变心……”
我让他住嘴,因为以他的**长度,最多只允许他纹到海枯石烂。我仔细想过纹字确实很土,他抗拒也正常,纹图案会好点,而且要纹与众不同的,除了我们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提议纹白孔雀和猎人,但猎人很奇怪,用猎枪来代替,纹在左胸口上,离心脏最近的位置,以此来证明我们有多相爱。
我自认为极具有艺术天赋,但毕竟不是科班出身,还是得由老哥给我最后润色,可我把草稿图发给老哥后他久久没回我,我只好打电话给他,老哥说看到了,太辣眼睛不想回。我说这是我要纹身上的,你帮我好好画,老哥感到匪夷所思,为什么你要纹一只鸡和水管,靠啊,哪有他说的那么丑!孔雀和猎枪啊,很难理解吗?他又问我什么时候要,我说19号,我打算生日那天和林追一起去纹,老哥说可是今天18号,我不解,18号怎么了,你画个简单的图案就好,太复杂的纹着也疼。老哥暴怒:你他妈要不是我弟我早把你这种**甲方给宰了!我赶紧讨好他,老哥老哥mua,老哥毫不领情,还威胁要把买给我的生日礼物给退了。
虽然林追说他怕疼,但他很能忍,由始至终都一声不吭,直到那只血淋淋的白孔雀长出来,然后他抬起眼看我,我莫名想起昏暗巷子里的小妓女,眼睛湿漉,又脏又美——所以我起了色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最后竟然会变成爱情。
我指着胸前的猎枪郑重地说,我是属于你的。他那块刚纹好的皮肤还在渗血,他其实很疼,出了一头薄薄的汗,露出一个倦懒的笑意,我也是属于你的。
我们然后一起回家,等老哥回来。老哥每年都会给我过生日,今年也不例外,而且他特别拉风,骑了一台重机车,我在屋里听,以为有只大怪兽在咆哮,一进屋老哥把车钥匙丢给我,说是送我的生日礼物,然后叫我们来吃蛋糕。
其实我并不爱吃蛋糕,太腻了,但老哥非要买给我,哪怕他也不爱吃。老哥总说我生活没有仪式感,就算不吃也得唱完生日歌许愿吹蜡烛。
“老哥你真是太好了!”
我欢呼着脱了衣服向老哥扑去,被老哥接住后按进沙发里一顿爆捶,说我一身白斩鸡根本不够看,还敢刷流氓,我好委屈,我只是想给他炫耀纹身而已,老哥第一句话不是好不好看,而是问我疼不疼,疼啊,当然疼,可我不能说,说了老哥肯定笑我活该。我让他看看林追的,他说不用了,来吃蛋糕。
老哥买的是数字蜡烛,一个1一个7,插在草莓奶油蛋糕上,把客厅的灯用遥控给关了,和林追一起给我唱生日歌,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个疑问,生日许愿到底是向谁许愿,难道向蛋糕吗,你都要把它吃掉了,它怎么可能帮你实现愿望?可能由于我搞不清楚许愿对象,因此生日愿望从未实现过。
生日蛋糕老哥和我都不爱吃,统统都给林追,林追很努力地吃,但肯定是吃不了这么大一个,我让他吃不完就扔了,反正我这辈子就没吃完过一个蛋糕,林追坚持要吃完,不然生日愿望就不会实现,我和老哥纷纷表示震惊,于是我实话告诉他,我压根就没许愿。
临近十二点,妈妈给我打了个电话,祝我生日快乐,我猜她早给忘了,是老哥跟她说的,以前我从未有过这种猜想,也许我真的变聪明了些。
林追的一模考了全市第二,紧接着五月上旬又有二模,下旬三模,然后去高考。我依然每天游手好闲,保持中等偏上的成绩,每天中午去林追的教室里陪读,顺便守护那两条鱼,生怕他出去打个水回来,徐星元就把萧琅抓出来烫死。
纹身结痂的时候,我的心就和伤口一起痒,很想找个人炫耀,现在纹身好透,我更是抓心挠肝地想,最后目标锁定在徐星元身上。于是我向他发出诚挚的邀请:
“学长,要不要一起去上厕所?”
徐星元头也不抬地嘲讽我:
“你是女生吗?上厕所还要人陪?”
“姐姐也去。”
“我不去。”林追不配合我。
那没办法了,我故作神秘地对徐星元说,我给你看个东西,徐星元下意识抬头,我猛地把校服掀起来,露出左胸口的猎枪,像是炫耀一枚光荣的勋章:
“酷吗?我和姐姐的情侣纹身!”
“……你是傻逼。”
徐星元翻了我一个白眼,又把脑袋低下去,一直唧唧歪歪,林追也是傻逼,你们两个傻逼真绝配,少他妈来烦我……林追听了,转过身来,他的校服特别宽大,没扣扣子可以露出很大一片胸口,他拉下领子:
“阿徐你要不要看我的?”
“看你妈,”徐星元骂骂咧咧地瞥了眼,“……还行吧。”
我们用拍立得拍了很多纹身的照片,我慷慨地送给徐星元一张,徐星元接过一看,皱着眉头揉了,嫌弃地丢进垃圾桶里。
尽管林追尽心尽力照顾那两条鱼,但黑色的那条似乎状态不太好,这几天甚至游着游着突然翻肚白,过一会又恢复正常,看着滑稽又无奈,红金鱼倒是活泼得很,丝毫不受影响。我们只好把两条鱼隔离起来,上网查了很多种方法,什么换水,放盐,晒太阳……总之死马当活马医,林追每天都带着黑金鱼去上学,连书都读不下去了,午休就趴在书桌上看着它发呆,仿佛这样能把它看好。最烦的是徐星元这个贱人,不说话会死,幸灾乐祸地吹口哨,说萧琅命不久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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