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额头沁出汗滴,又惊又怕,道:“怎么回事?这到底是痛还是不痛?我怎么都不敢确定了?”
傅惊辰抓起褚浔的手,果断道:“去医院!”
赶到医院,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做完整套检查,确定出现球海绵反射及肛门反射。之后两天,膝腱反射、跟腱反射亦相继出现。主治医师确诊,褚浔的脊髓休克期已经结束。
“接下来,治疗重点便能转移到肌肉力量训练与运动能力恢复了。”医生目光欣喜,向褚浔道:“会有些辛苦,但必须坚持。严格遵守医嘱,从能完全恢复。”
“辛苦我不怕。但是……当真能彻底恢复?我是说,重新站起来,重新会走路。真的可以?”
自车祸到现在,整整三个月。褚浔本已对自己的双腿不抱希望。忽然之间,却又被天降幸运砸中。每一位为他检查过身体的医生都确切告诉他,只要训练得当,他便可完全恢复行走能力。由大悲至大喜,转换竟也如此突然。褚浔一时根本无法尽数相信。
医生笑容和蔼,耐心解释道:“褚先生的脊髓休克期,的确较寻常患者更长一些。但你有一点特别幸运的是,除去脊髓水肿,神经细胞及纤维并没有受到实质性损伤。所以褚先生不止可以重新站起来、重新会走路。还可以重新奔跑、重新跳跃。重新做所有你想做的事。”
喜悦漫无边际,犹如汹涌的海潮源源不断冲击海岸。褚浔眼中泪花闪烁,除去连声道谢,再讲不出其他的话。
待医生离开,褚浔尚全身绷紧,神情紧张而严肃。似怕稍微松懈,方才他听到的一切,就会变成一场美梦。便如这数月以来,他时常出现的错觉一般。一觉醒来,又要经历一番幻影破灭重回原点的绝望。
傅惊辰在背后拥住褚浔,左右轻轻摇晃,便似在哄小孩子般,“谢教授是知名的神经外科专家,在国际上亦极有声望。他说的话,不会有错的。”
时值暮春。阳光明朗,天气和暖。傅惊辰只穿了衣料轻薄的衬衫。温暖体温透过布料,徐徐传递到褚浔肩背。爱人的温度如一只轻柔手掌,慢慢将满腹焦躁抚平。褚浔握住傅惊辰的手,仿佛汲取力量般,让两人掌心相贴。他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时,终于感受到那虚幻般的欢喜,真真正正落在了实处。
“小辰哥,”褚浔回抱傅惊辰,靠在他的肩膀轻声呢喃:“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一定坚持不到现在。”
暴躁、敏感、任性、多疑。刻在骨血中的脾性,从未真正改变过。受伤之后,褚浔性情愈加阴晴不定。稍不顺意,便要歇斯底里大肆发作。他依赖傅惊辰,错开一眼见不到人,便心慌惴惴寝食难安。同时却又最苛责他。仿佛只有伤害他,让他也感受到自己承受的痛苦,心中方能平静一些。
愈是亲密,愈是放肆。褚浔的性格中的缺陷,也只能对傅惊辰发泄。
“谢什么呀。”傅惊辰抚一下褚浔的长发,温言笑说:“我是你男朋友。陪在你身边不是应该的吗?”
怎会是“陪在身边”那样简单。
傅惊辰左侧眼角,还有一点颜色微白的疤痕。并不显眼,坠在眼尾处,只有半颗芝麻粒大小。但褚浔总能一眼看到。那是他发了疯,亲手砸出的伤疤。再往前一分,或许眼球并不只是充血,而要被划伤表面。
“对不起……”褚浔抬手摩挲那点伤疤,反复道:“对不起……”再靠过去一些,仰头用嘴唇轻轻碰一下。一面道歉,一面用心反思,“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不。你错了容容,”傅惊辰捏住褚浔下巴,将他稍微推开一点,好让自己能够望着他的眼睛,“你是最好的男朋友。”
恋人之间,最重要的莫过于坚守与忠诚。在傅惊辰先前的恋情中,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包括他自己。只有褚浔,年纪最轻,却最固执、最坚持。纵使被伤害、被辜负,也从不肯违逆本心。
这样好的男朋友,哪里还能找得到第二个。
“容容是最好的……一直都是……”
傅惊辰声音渐低,轻柔如在耳边絮语。揽在褚浔背部的手轻微用力,将人圈在怀里。嘴唇落在褚浔额角,这一次却未点到即止。由眉心,到眼睛,再到鼻梁、面颊,最后,像终于找到归巢的鸟儿,急切覆上褚浔的双唇。
脑中瞬时一片空白。褚浔全凭本能,手掌猛然抓紧傅惊辰肩膀。心跳“砰砰砰”,擂鼓一样响亮。头晕目眩,眼前金星起伏明灭。
多么神奇,他居然又吻到了他的小辰哥。在他几乎已经忘记如何与人亲近的时候。
似乎有些透不过气,胸口也闷得难受。依稀听到傅惊辰在大声讲:“张口呼吸!”
褚浔依言张开嘴唇,大口大口换气。待到气息稍缓,褚浔也已自昏眩中清醒。他立即扭转局面,饿狼一般扑上去,凶猛叼住傅惊辰双唇。口中的唇肉柔滑细嫩。褚浔吸吮舔舐,吻得缠绵痴迷。
耳边却传来一阵轻笑。褚浔终是被推开。傅惊辰碰一下自己被咬破的嘴唇,打趣般道:“容容,你肚子饿了吗?”
褚浔愣愣点一点头,“是有一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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