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佲看了一眼关闻鸠,店长似乎又急着安慰小梁,没多说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
阮佲摇摇头,啃着手指甲,关闻鸠握住他的手,看他的指甲。
“我想先回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
阮佲不肯说,也有些犹豫,他对上关闻鸠关切的眼神,最终也只是说没事。
关闻鸠不相信他说的,反而问:“你肚子不疼了?你一个人还要带大牙,丸丸,乘船过江,你带得过来吗?”
“我知道——”阮佲急道,“可我还是想回去。”
关闻鸠沉默一瞬,“你真的不告诉我?”
“没事的。很快就能解决了。”
“行吧。我送你回去。”
“那不行!”阮佲拒绝,“你还要在这陪奶奶们呢,好容易回来一次。”
“那你一个人回去?”
阮佲点头,关闻鸠不放心,“你肚子还疼你要疼一路回去?”
“我已经好了。”阮佲不肯松口,关闻鸠抿着嘴,阮佲看着他互相绷紧着,拉扯着。
“你这真是……”关闻鸠揉着额角。
阮佲已经做好了决定,“到时候大牙和丸丸你带回来吧,我……”
“明天走不行么?”
阮佲摇头,“就今天。”
“那我送你到码头。”
(天热了,心情也down,整理存稿发现数字标错了,猪脑子啊……)
第55章 得鸟羽月(四)
清明会下很细的,蜘蛛丝一般的雨,淅淅沥沥一个接着一个,天空里云朵后隐藏着一只巨大的织娘,做纶纺,吱呀吱呀一做就是好久,织线越来越多,垂在云朵里,降落到人间。
小梁的心里也有同样的一只织娘,一只微小的,寄居在她心里,伤心的织娘,织线一直在下,纶纺飞快地在动,越积越多,它不像城市间的排水系统,是一个密闭的碗装,越积越多,织娘就在水里,海里织她的丝线。
她记得时间是多少,云线偏移了太阳多少,那真是个晴朗的天,她还说回暖后就不用裹着厚厚的外套了。
她要买枝叶的连衣裙,再用活泼的深色压下来,也想买桃花结成的皮鞋,奶白边的袜子,她要褪去一切沉闷的枯枝烦恼。
可是这大约是寒春,男朋友说:“我上次说的你考虑过了吗?”
织娘停了,侧耳听着心室的跳动。
“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想回答。”
“这很难吗?你心里想了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我告诉你了你会怎么做?”
男朋友沉默下来。
他说我不逼你。
小梁真的想对他吼回去——你就是在逼我!
很好的朋友——有好多年了,她说:“没事的,我也和我男朋友吵得很厉害,不也没分开吗?”
小梁叨叨絮絮和她说了,“你会理解我的吧?”
很好的朋友顿了顿,说:“我想这社会对他们不会多友好的,连带着他们身边的人也是,你何必呢?而且我听说过年的时候双方父母都见过了吧?你们都板上钉钉的事了,还是不要再横生一截了。”
“为什么?”
朋友说:“那你要做什么?我记得你和他在一起后很兴奋和我说他就是你以前喜欢了很久的初恋吧?你那么开心,那么幸运,多少人羡慕你?我也羡慕,可是你要把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给亲手斩断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朋友说。
小梁顶着核桃眼,她想若是他安慰我一句,他看到我的眼睛,就会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多么没道理了。
可是她的男朋友说:“你想好了吗?我待会还要去上班。”
这是我那么幸运,得之不易的,十分喜爱的男朋友吗?
“他们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
“不一样什么?”
“你不懂吗?他们在一起能有什么长久?这样的爱情是短暂,混乱,没有秩序的,都一样,不止他们,像这样千千万万的情侣最后都会分开,既然如此有什么意义吗?”
“不是这样的!”
“不是哪样?你要告诉我他们是真心的?他们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拥抱?甚至在新年倒计时的大钟下面拥吻吗?你跟他们在一起做朋友同样也是无意义的,甚至会受到伤害,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出没在充斥着霓虹灯,音乐,酒精的地方,既然有那么多的诱惑,又怎么能长久。甚至——”男朋友轻蔑道,“疾病,夺走人命的疾病,是他们自己犯下的错不是吗?然后又怨天尤人般。”
“你又不了解他们,为何这么信口开河?你见到了?你预言到了?还是你已经做了预知梦?最后害人害己,我也是被他们害了是吗?”
“这叫止损。”
“什么损失?我和他们交朋友的名誉的损失?”
男朋友说:“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我对你不好吗?难道你要为了他们放弃我?”
“是你要放弃我的!”小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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