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羽捂着心口弓起身,别骗我,别再骗我,别再给我哪怕一点点希望了。
“我站不起来,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易乘风弯腰抱住他,直接将人从轮椅里提了起来,紧紧按在怀里。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听见了吗?这是我的心,它快要为你跳出来了,你要接住啊。
“小晏,是风哥不好,风哥太笨了……风哥早该明白的,我现在明白了,有点晚,还不算太迟吧……”
“小晏你特别好,有些事情我不敢想……我知道这种事我应该主动一点,以前我也挺主动的对不对,小时候,上学的时候……”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
易乘风扳过晏羽的脸,滚热柔软的双唇印在他的额头上,经年那些或美好或忧伤的记忆冲开闸门呼啸着奔腾而来,瞬间将两个人湮没。
那么多,原来他们曾经有过那么多共同的记忆,历尽沧桑却并未褪色。
他的唇颤抖着滑过晏羽浓密纤长的眼睫,光洁高挺的鼻梁,柔和白皙的脸颊,触碰到一条浅浅的小河。
原本一路向下的吻稍微犹豫便改了方向,顺着小河逆流而上,一点点将他所有的忧伤全部吻干。
他情不自禁地战栗着,好像亲手摘下了最亮的星,尝到了最甜的蜜,好像拥抱了自己的整个世界,到达一生归宿之地。
炽热的亲吻如蝶翼般在晏羽漂亮的眼睫上停留片刻,便毫不犹豫地覆上了他的唇。
削薄的唇瓣被湿润灵活的舌尖轻轻舔舐,像是一个品尝到人间至味的人舍不得囫囵将这美味吞下,而是克制地一点一滴细细体味。
眼泪咸涩的前味渐渐消散在彼此温柔的试探中,有如青葱懵懂的少年时光;
接着是清苦的中调,辛辣的烟草香随着渐渐浓烈的吸吮填满呼吸,唇齿相触刮擦出细微的疼痛,如同那一夜一夜漫长的等待般刻骨铭心;
而属于彼此熟悉的气息,才是那永恒的真味,于难舍难分的缠绵中被渐渐唤醒,魂牵梦萦,经年不散。
不知什么时候,晏羽的双臂已经环过易乘风的脖颈,将自己牢牢拴在他身上,对方也用力揽住了他的后背和腰身,压紧的胸膛令呼吸都有些吃力。
某种突如其来的意外狂喜和幸福预期使得他在轻度缺氧状态下有些微微地晕眩,不同于宿醉的痛苦,痴醉的感觉美好到难以言喻,让人上瘾。
他情不自禁地主动回应着对方,甚至顽皮地在他下唇印了一排淡淡的齿痕,随即又用温软的舌尖抚慰一般轻扫过去。
时间被抽象成一个相对概念,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像仅仅一瞬间那么短暂,两个呼吸困难的初学者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来。
易乘风的目光一寸寸描摹在晏羽绯红的脸颊上,迫不及待地仔细欣赏他的宝贝,又忍不住在他的颊边和侧颈印下一串细碎的轻吻。
“可以吗?小晏。我可以吗?”
即便前一晚晏羽的告白再明显再直接,初坠爱河的人仍然禁不住感染上患得患失症状,怀疑自己会错了意,非要听到对方亲口给出答案。
可不可以的,难道不是应该在下嘴之前问吗?你特么亲都亲了才想起来要补票?
晏羽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泪洇湿了他的卫衣,削瘦的双肩微微颤抖,“可是风哥……我不想害你一辈子啊。”
如果我们在一起了,如花美眷、儿孙绕膝都将离你远去,那个足球队大概也要泡汤了,你要乖乖让我拖累一辈子,会甘心吗?
嘴上这么说,他一双手臂却口是心非地搂得死紧,易乘风又生出熟悉的窒息感。
“你没害我,小晏,我知道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你对我更好了,比我妈也不差,毕竟你不买鸡毛掸子抽我……”
易乘风顺了顺他的背,脸颊蹭在他柔软的鬓发上,“再说,你现在后悔也晚了,我哪儿都不会让你去的,你这辈子就只能住在……我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苏姨,不好啦,你儿子他他他他——
第83章 8程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易乘风将晏羽扶回轮椅里,转身手忙脚乱地找纸巾帮他擦眼泪,“你可是英俊高冷的晏总呢,眼睛哭肿了怎么见人?”
“我知道你是幸福的眼泪,意思意思流一下就好了,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又是冷敷热敷,又是冰箱里冻勺子,还浪费好几个煮鸡蛋,就差把你那些几千一斤的茶叶拆开煮了给你敷眼睛了……不然你今天的眼睛估计都没有都教授的大!”
“……”
都教授是谁?当年成教学院的老师吗?可能是外聘的,晏羽不记得有这么奇怪姓氏的呢。
咕噜噜,大清夜的,肠鸣音有点儿突出,将原本略显尴尬的气氛推向更加鬼畜的境地。
第一个Kiss,居然打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难道是这里更接近天堂,于是有听见他心声的神仙好心帮忙实现了愿望?
晏羽开了音箱打算放一段轻音乐缓解气氛,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完了,这种联想大概有毒,莫扎特的这曲子以后还能好好欣赏吗?他没等后面那句歌词冒出脑海,又率先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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