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乘风离开教室,往食堂晃荡的路上又是跟大部队逆行,人家都吃完了,他还去干嘛,喝免费汤啃冷馒头吗?
他刚想调头往小卖部去买点面包烤肠什么的垫一顿,就看见赵柏生他们拎着个打包盒朝这边晃过来。
“风哥,浪哪儿去了半天没见人,给你打的饭菜都凉了,好不容易才跟打饭阿姨要了个餐盒,还吃么?”赵柏生将一次性PP餐盒怼他怀里,“勺子在里面。”
三荤零素都挤在一起不分彼此,三座大山似的盖在米饭上,花式盖饭。
易乘风也不讲究那么多,抱着餐盒往花坛边的石台上一坐,挥舞着塑料小勺直接往嘴里扒,没几分钟就扒了个底儿朝天。
其他几个都急不可耐地上场踢球去了,就赵柏生蹲在旁边儿陪他吃饭。
实验中学百晓生给自己的定位是靠语言生存的种族,和球场上那些傻跑的糙汉子不是一类人,虽然体能测评不及格的时候他也有点儿难受。
易乘风将空餐盒用鞋底踩扁,稀里哗啦一阵响,“那个晏羽,你还听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听说他转来咱们学校是为了高二念完就高考的……”
易乘风有点儿吃惊,梅川这小地方不太出神童,所以高二读完就高考这种名额根本没人争,踏实读完三年能考上个一本家里就烧高香了。
平时他们见识的学霸,也无非就是期末大红榜上的前三十名,高分,不偏科,已经足够当“别人家孩子”了,至于什么全国这个那个竞赛拿奖,因为遥远,所以没什么感触。
但高二念完就高考,这个听起来比较玄幻,才高二,才十五,他过得这么着急是闹哪样?
就算脑子好使两年学完三年的课程,那多巩固一年成绩不是更好吗,多考几分说不定就是两档大学的差距。
一十五岁小孩儿读的什么大学呢,交女朋友都找不到适龄的。
再说大学都是住校吧,他这种身体状况,自己能行?
赵柏生捡了根树枝戳蚂蚁窝,看见易乘风丧得一头一脸,笑道,“风哥你也有被学霸吊打的痛感吗?”
“痛感个屁!”易乘风捡起餐盒丢进垃圾桶,“今晚回去请教下你那位个体传媒界祖师婆婆的亲妈,看看晏家究竟什么情况,明天第一个告诉我。”
“行啊!不过风哥……”赵柏生欲言又止的表情相当欠揍,“你好像格外关心阿晏同学嘛,居然还跟人家撞表。”
“滚犊子吧你!”易乘风抬脚踹他屁股,“就说你少跟咱班那些个臭丫头传阅不健康成人读物,日本人的漫画也敢看,死变态能YY出什么精神食粮?老子明白告诉你,本人男,爱好女,将来生他一个足球队,天天陪老子踢球。”
说着,他人已经边热身边往场上去了,没一会儿便加入了混战。
***
吃完东西,晏羽到水房涑口洗手洗饭盒,再回班的时候已经有同学吃完饭回来午休了。
他看看自己那只被撑得要爆炸的书包,又转头看看旁边的储物柜,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也该有个柜子来安放不用每天都带回家的书籍杂物。
储物柜上下五层,大多柜门都锁着,也有嫌麻烦直接把钥匙留在上面的。
晏羽仔细看了看,觉得有可能没人用的几个空柜子,不是在最下层,就是在最上层,刚好都是他够不到的地方。
余琦本来是想到储物柜拿下午上课的课本,看着新同学对着柜子犯难,他也不说话,直接去把自己那个中间层靠边的柜子稀里哗啦全部腾空,又蹲下从最底层找了个空柜,将自己的东西重新放进去。
腾空的柜子就在晏羽手边,相当方便。晏羽看着他埋头收拾东西,主动问,“这个柜子,是让给我的吗?”
“嗯。”余琦含混地应了一声,好像办了什么错事儿,胆怯怯的。
“谢谢。”晏羽将学校发的新书一股脑全部塞进柜子里,翻都没翻一下。
下午第一节是王皇后的英语课,王老师提前两分钟进班,“大家提前准备好课本和笔记,没预习的同学抓紧时间把新单词看两眼,这学期和之前的要求一样,同学们继续保持课前预习的好习惯,掌握生词,熟悉课文……”
她踩着方根皮鞋沿着过道前后敲了一圈,配合高扬的声线,将春困秋乏的瞌睡虫赶走了七七八八。
经过晏羽身边时,转头一瞥,还好,正在刷的是英语卷子,一道折痕都没有的课本也摆在桌边,态度还算端正。
“你可以准备一个笔记本,上课讲到的知识点和重点例题记在里面,方便随时加深记……忆。”
王老师随手翻了下晏羽面前的那个棕色皮面笔记簿,被里面密密麻麻漂亮的手写体笔记给惊到了。
她只随便翻两页,就能看出来这笔记整理得有多用心,不同的字体,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标注,将各种类型的重点、难点一一列明。
王老师素来爱才,更喜欢肯下苦功读书的孩子,忍不住抬手在他头顶拍了拍,亲昵地像对待自家八岁小儿子。
“我来找一位同学将新课文诵读一遍,有错漏也没关系……”她举目四望,一个个小鹌鹑似的缩着脑袋,恨不得自己秒变透明。“晏羽同学来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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