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花”
他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将那束蝴蝶兰从车筐里拿出来。“那我收下了”
我瞪圆了眼睛,张大嘴巴,无比震惊,他…他的思维方式怎么总是这么奇怪呢?
抠着手板心,磨磨蹭蹭,犹豫了半天,还是拉不下脸去问他要回来。
他用手指抵着我额头迫使我仰起头来。
“脸红什么啊?”
我窘的要死,真想钻进地缝中去。拍开他的手,跨上单车就开溜,情急之下,龙头连拐了几个弯,差点摔下去。
他在后边爆笑一阵后,冲我远远地吼‘喂,何兆,要不要我请你吃饭?明晚8点四舍楼下等着。听到没?”
他顿时成了我心中天神一般的存在,他怎么知道我名字?
裴桢还是像十年前一样精力充沛,晚上三点休息,清晨六点就起。
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把昨晚的电脑截图发给助理,告诉他想办法把那个网友的具体地址搞到,弄清楚我是不是不远千里挨.操去了。
原来在他的眼里我竟然是如此不堪。
公司晨会上,莫小白坐到了我的位置,正对着裴桢,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追着他看。
裴桢穿着修身的V领西装马甲,套着暗灰色法式衬衫,道貌岸然。
主要项目运营和资金周转情况都商榷完毕后,裴桢松了松领带,神情淡然地拿起PPT遥控笔。
““巽山府”目前是“池西”最重大的项目,占地280万平方米,南边与青湖森林公园毗邻,北靠衣缘山,地处一级商圈,和中央商务区隔江相望,“巽山府”的进度直接影响公司的资金链和在行业中的信誉度,现在前期建设工作已经基本结束。”
他顿了顿接着道“由于…何兆的离职,项目总负责人位置空置,各项后续工作无法照常进行,严重拖延预期进度,小白地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巽山府”项目的外立面装饰和内部精装修就由他负责。”
话音一落,满座寂静无声。
这于我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可以说“巽山府”的一砖一石都凝着我的心血,从初期的土地竞拍、奠基仪式到主体施工、管线埋设,都是由我亲自组织安排。
高层住宅、公寓楼、联排和独栋别墅的布局都是我实地考察设计完成。
在有监理公司负责的情况下,我仍然风雨无阻地在现场把关建材质量和施工进度。
我脚踝上被工地上钢筋扎破的伤口都还没好全,他就义正词严地将倾注我所有心血的“巽山府”交给自己的新欢。
我争取“巽山府”时,几乎千夫所指,能力和经验都遭到质疑,废寝忘食全身心投入终于将项目盘活了,我却不得不走。
“池西”人才济济,为什么接替我的会是莫小白?他夺走的已经够多了。
要知道我苦熬到那个位置用了整整十年,耗费了整个青春,而莫小白只用了几个晚上。
果然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人埋进土里后,就该前尘了断。
裴桢环视一圈,满意地勾起嘴角。
“没有意见,散会。”
老大覃岁突然开口“老四,这不厚道吧,“巽山府”可一直是何兆在跟,眼看就竣工了……”
裴桢一掌拍在会议桌上“其他人都出去!”
高管们看见裴桢脸色阴鸷骇人,纷纷收起笔记本往外跑,这种时候一耽搁,毁的就是前程。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了他们四兄弟和莫小白。
裴桢冷笑着,拉开皮质老板椅坐了下来。
“怎么心软了?你他.妈.的是圣母.婊吗?”
覃岁冲过去挥起拳头就要给裴桢一拳,被霍玄凌空抓住手腕,拦了下来。
但覃岁却彻底被激怒了,掀起椅子朝裴桢砸过去,见被裴桢用手腕隔挡开,又扔过去一杯矿泉水。裴桢衣服透湿,额发湿淋淋地滴答不停。
覃岁沉声道“听说你现在满世界地找何兆,人回来后,知道位置被谁占了去,我看你又要悔不当初。”
裴桢解开水晶袖扣,挽起满是水渍的衬衫袖子。
“是么?你以为我找那小子,是为了重归于好,念旧情?十多年商海沉浮只教会你天真?今天我们就把话说透了,这些事,我也不想再一人扛!“巽山府”早该办预售了,可我们却没拿到规划许可证!你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项目做这么大却是违法建设,资金没回笼,银行那边分分秒秒都在烧钱!兜不住,保不齐我们都得蹲大牢!”
覃岁直接瘫倒在座椅上,其他人也是面色苍白,震惊不已。
“一定是何兆挖好了坑,然后全身而退,等着我们跳。所以我一直在找他,把他揪出来担下所有责任,算是自作自受!现在人没找到,就由小白暂管“巽山府”。”
裴桢转头看着莫小白,眼里都是心疼和歉疚。
“一旦事发,我们就先在何兆账户上动点手脚,告他卷款潜逃,恶意操纵公司资金,欺上瞒下,把“巽山府”的责任全推他头上去。这样我们都能脱身。”
莫小白颤抖着唇支支吾吾“那,兆哥,不是……”
“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一定是他和政.府官.员勾结恶意陷害我们,只要他在其中再做些周旋,自救还不简单?肯定能把这波风险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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