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雨默看着骆庭的眼睛,几乎喘不过气,因为他透过这双眼睛依稀又看见那个站在桥上的孩子,揪心,破碎,眨一眨眼睛,流溢出来的全都是充满困惑的绝望。卓雨默抽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千万冷静下来。他微微撑起身体,主动吻了骆庭。他拉起骆庭的手紧贴在胸口,在几近要融入对方骨血的亲密距离中低语:“我爱你。”
骆庭的身体猛然震了一下。
接着卓雨默又被用力按在了沙发上。
“不用可怜我。”骆庭一开始还盯着卓雨默的眼睛,但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移开了视线,像他正竭力摆脱一个甜蜜的谎言,“我真的不喜欢你撒谎。”
卓雨默发现骆庭在发抖。他不知这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亦或是因为别的。骆庭是个难测的谜,他正试着抽丝剥茧,但这不表示他就要为此而打碎这个谜,不表示他就要为此破坏这道谜本身的迷人之处。
他缓缓从骆庭身下坐了起来,张开手臂抱住了他,再一次非常坦诚直率地告白。他告诉骆庭其实两个人格仍是同一个人,他爱上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灵魂:“你还是我在大桥上遇见的那个男孩,你们有一样的眼睛,看我的时候有一样的眼神,我拒绝不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拒绝不了的人到底是谁?我到底是——先爱上了那个长大了的小孩钟慕,还是先爱上了记得那孩子所记得的一切的你?”
卓雨默紧紧抱着骆庭的脖子,激动得都有些哽咽了,他甚至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心跳得如此快,脑子如此不灵光,舌头打结,手指打颤,却依然拼命地想撕开自己,拼命地想让骆庭明白他不是撒谎、不是安慰,就只是——真实地在表白而已。
面对一直颇有分寸而今却如此失态的卓雨默,骆庭习惯性地抱住了他,大脑还在回味着他那番话,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尽力去安抚,紧紧把他抱进怀中,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
其实骆庭很早的时候就有预感,他知道自己与钟慕和其他那些多重人格的情况不一样。一个人身体中倘若还有其他人格,那么每一个人格都有完全独立的记忆,从出生开始到现在;而这些人格的记忆是不会被其他人格所知的,除非他们主动交流。而他却记得连钟慕都不记得的“属于钟慕”的记忆,他根本就不是独立的人格,而是——附庸,钟慕的附庸而已。他拼了命地就是想要摆脱与钟慕的关系,想成为独立的人格,想成为独立的人,不想再与钟慕有任何瓜葛。
但卓雨默似乎依然是将他与钟慕看做同一个人。
骆庭沉默地抱着心爱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骆庭?”
听出卓雨默的声音中还带着犹疑与惊惶,骆庭暗暗叹了一口气,手依然轻拍着他的背,低头亲亲他的耳朵,低声说道:“我知道了。”接着他就捏住卓雨默的下巴吻了他。
“我爱你。”
但他不能接受与钟慕共享。
来日方长吧。
骆庭悄悄把打算藏在心里,聪明地没有显露出来。
两人在沙发上温存地抱了一会儿,等分开时,卓雨默脸都红透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激动,明明应该是他安慰、支撑骆庭的时候,结果反倒被人家安抚了。
太丢人了,亏他还比人家大两岁呢。
“我做了炸牛奶,我去端过来!”这种尴尬的环境实在没法多待,卓雨默借口去拿夜宵,谁知刚起身,左脚绊右脚,差点就摔了个狗吃屎。幸好骆庭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怀里扶住,直接又把他按到了沙发上。
“我去拿吧。”骆庭笑笑,迈着长腿去了厨房。
撞死算了,卓雨默。
卓雨默羞愤捂住了脸。
吃着夜宵时,他还一直偷看骆庭。骆庭现在看起来挺平静的,似乎也接受了他与钟慕是同一个人分裂出来的两面。
如果是真的接受就太好了。
卓雨默心里松了一口气。
吃过夜宵刷了盘子,两人洗澡换了衣服,一刀床上,卓雨默忽然又被骆庭死死压在了身下。
“既然真的结婚了,又告白了,我们是不是该做一点婚后该做的事?”骆庭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吻卓雨默了。他轻轻抚摸抚摸着爱人的头发,起初是蜻蜓点水般在嘴唇上啄吻,察觉到对方并没有抗拒,这才安心地加深了吻。
卓雨默被潮湿滚烫的深吻吻得快有些喘不过气了,但双手依然抱着骆庭的肩不愿放开。他邀请般微微扬起下巴,骆庭心领神会,深吻再次变回细碎的吻,落在了嘴唇、下巴与喉结上。卓雨默喘息着,微微揪紧了骆庭的衬衫。
这种时候,骆庭没有问及诸如卓雨默往日与严诸之间种种之类的煞风景的问题,而是颇有耐心地以细吻与温柔的触碰帮助他放松下来,修长灵巧的手指悄悄解开了恋人的扣子,伸进去贴在了胸膛上。
紊乱的心跳隔着层层皮肉直抵掌心,骆庭在自己燥热的呼吸中俯身吻在了卓雨默的心口上,好似要将他全部的爱意全都吻进对方心与骨血里。
甜蜜的渴切在卓雨默体内蜜水一般温柔地荡漾开来,暖洋洋的,烫得他好似灵魂都舒展开了。他轻轻叫着骆庭的名字,主动仰头亲亲他的耳朵,红着脸抱住他的脖子小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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