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云勇摆头:“没你说得那么好,若洁也不错。”
“她,一天到晚太懒,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以后没有男人敢要她了。”
其他人哄笑,果知只顾着吃,他知道不管自己做得再好,他总有一天会让爸妈失望,让所有人失望,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以后会发生的事。果知吃好便下桌了,其他人还热闹的聊着天,果知站在阳台,摸出手机。
他趴在栏杆上,拨通了时西的电话,那头刚接起,果知便问:“你干嘛不回我短信?”
“我的智商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的信息没那么弱智!发了那么多,至少也要回一条吧!”果知扁着嘴,脚尖轻轻踢着栏杆。
时西没说话,果知继续说:“别想一句话糊弄我,我可是被打击到了,今年最后一天你竟然打击我,你交了一份很不好的年终总结。”
“果知,我不回你,不代表你不重要,知道吧。”
突如其来的话语,没经过果知的允许便闯入果知身体:“知道了。”
“你没智商也不坏,一句话就可以糊弄你。”
“你!你!不是个正经人!”今年真想劝劝果知也加强点骂人的功力。果知将手机紧紧的贴着左脸,他转过身,面对着客厅方向,瞄到了摆在角落的藤条。他冰冷的手指伸入衣服里,触摸着伤口。
“时西,新年快乐。”
“你也是。”
当有了一个爱的人,那所有需要承受的痛苦和所有需要付出的代价,都变得有意义了。
今年就快要结束,今年认识了时西,所以今年的年终总结只有两个字:美好。
42.时西篇(2)
时西从果知的城市,回到家所在的城市,陌生的道路、陌生的人群,时西掏出有些陌生的钥匙,回到这个甚至有些陌生的家。
客厅里摆满东西,显得有些凌乱,谁也不会浪费时间去收拾,他们从未有固定的住处,总是随着那两个人的一时兴起,就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一个拥有漂亮脸庞却表情冷漠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她便是生下了时西的单衣同,她的面前摆着香槟杯,低头翻着文件,并没有抬头看时西,只是轻轻的说:“回来了?”
“恩。”
单衣同从不会过问时西去哪了,去做什么,对她来说,孩子必须自己成长,才能摸清社会的模样。单衣同与其他女人不同,太有主见,不喜欢被框架束缚,16岁便与时西的爸爸不顾家人反对私奔,但那并不是少女为了追求浪漫和轰烈的爱情,她只是需要有个人带她逃离。然后她凭着自己独特的眼光设计衣服,到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她几乎独立到可怕,像不需要任何人。
时西瞄了眼客厅最左边的房间,紧闭的房门,光线从最下面透出来:“他在里面多久了。”
“一天了。”
这时房门打开,消瘦的男人走出来,尽管下巴已有些许胡渣,尽管神情疲惫,但丝毫不能减轻他成熟英俊的模样。他便是给予时西名字的时宙至,是个没有名气搞艺术的,那些客人订制迎合潮流的俗气作品总会卖到好的价钱,但他用尽心血的内心创作却得不到任何赏识,像垃圾一样无人问津。年轻时候的愤怒现在已经转换为麻木,他颓废的倒在椅子上。
这两个人其实是没有结婚的,谁也不想被谁束缚住,谁都觉得那张纸,并没有多大意义。
这个家,是由孤独拼凑成的。
只有如此的场景才是时西不会陌生的,他拿出笔记本电脑,时宙至手指滑过胡渣,看着时西:“高三已经放假了?”时西并未回答,敲击着键盘,如若不是他毫无感情,也许他会为这个问题有些疼痛。
单衣同盯了时宙至一眼:“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他今年已经上大学了。”
“是吗?可能当时在做事,没注意听。”他平淡的说。
时西就在这样的家庭下长大,小时候经常看不到单衣同,而时宙至经常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时西被留在客厅里,那空荡荡的客厅对小孩来说,像个庞大安静的野兽,等着吞噬他的害怕和孤独。他需要找个东西来陪伴,即使是虚构的。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笔,开始在单衣同的文件上写字,在时宙至的画上写字,也许是报复,也许是发泄。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被留在各个城市里,各个新公寓客厅里的时西,他的瞳孔越来越冰冷,他的情感消失殆尽,忘了最初写小说的情绪,只是不停写着,每个深夜。
直到,直到遇见了果知。
他一句又一句不厌其烦的喊着自己的名字,仿佛想在自己空掉的躯壳内呼喊回那掉落的情感。他格格不入的天真,让人讨厌;他毫无理由的夸奖,让人讨厌;他太过纯洁的笑容,让人讨厌。曾想毁掉他的天真,他的笑容,但当他在自己面前哭泣时,却心痛了。
那想毁掉他的恶魔的手指,却将他抱在胸口。
于是果知如此强烈的喜欢,钻入时西的身体。
毁不掉他,就保护他吧。
除夕这天,他们在外面用餐,西餐厅内放着优雅的歌曲,他们之间的话语寥寥无几,他们不会聊家常与八卦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不会聊别人的事,也不会聊自己内心的事,那还能聊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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