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瑞明说:“那根本不对等好不好?明显是我做得多。”
高远插了一句,说:“现在不是争执家务事谁干得多干得少的问题,景总,你和肖帆的中心问题还是你们沟通不够、互相体谅不够的问题。而现在呢,最关键的是谁先退让这一步的问题。”
景瑞明又摸出烟来吸,叹气说:“你们的意思,是非得我来退这一步了?我是想退来着,可是你们看看今天肖帆那态度,可不光是一步就能解决问题的,但是,退多了,我心里又憋屈了,凭什么呀?”
舒飞说:“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你一直都是把肖帆当老婆看的,男人让让老婆,哄哄老婆,不是很正常吗?怎么会憋屈呢?”
景瑞明说:“可他也是个男人啊,大家是平等的,凭什么一直叫我让着他,哄着他呢?”
舒飞忍不住说:“是,你在和他吵架的时候记着他是男人,不肯退让,那你在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你却又坚持他只能在下面,那时候你又把他当女人了!你这不是双重标准是什么?反正他是不是你老婆,就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好用了!”
这话一说,景瑞明顿时恼羞成怒,将烟大力摁灭在烟灰缸了,然后起身穿外套,说:“得,你们今天不是请我吃饭,是在这里开批斗会,三人斗地主呢!我才是最该先走的。”
景瑞明走了,留下舒飞和高远,还有一桌子菜。
舒飞一脸郁闷的表情问高远:“我今天是不是说过头了?”
高远很想说“是”,老婆啊,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把他们约出来见了一面就够了,谈得好谈不好咱们这样局外人着急也没用啊。
高远说:“怎么说呢?刚才你说景瑞明说得狠了点,咱们虽然是肖帆那一方的,可是,这种明显偏袒的态度不太好吧?既然是帮着人家调解,就应该不偏不倚,各打五十大板才对。”
舒飞说:“嗯,你说得对。现在算了,肖帆正在气头上,也听不进去我说话,明天我再给他打电话,好好说他一顿。”
高远顿时叫苦说:“得罪了景瑞明还不够,你还要往肖帆的枪口上碰啊?老婆啊,人家的家务事,你是不是介入得深了点?”
舒飞歉然地说:“我其实根本不爱管人家的闲事,可是,肖帆对我有恩,在我最困难的事情只有他帮了我,我一直记着他的人情。所以,现在看着他和景瑞明好像走进一个死胡同里一样,我就特别想引着他们出来。”
高远大概能知道肖帆是在哪种情况下帮了舒飞的,心下恻然,又为了叫舒飞高兴起来,忽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狗腿地说:“老婆别生气。其实,我刚才听着你们说话,我觉得,景瑞明是生气走了,可是,老婆你刚才那些话也没白说,真的是说到了点子上,振耳发聩啊。我觉得他事后会想,而且会朝着你说的那个方向去想,然后会想通的。现在不管了,操不了那么多心。来,老婆,咱们吃饭。”
此时,两人挨得很近,膝盖碰着膝盖,高远暧昧地用小腿蹭着舒飞的腿,说:“好了嘛,别想他们的那些破事儿了,现在就想我吧。来来来,我先把你喂饱。”
舒飞在桌子下面踢他一脚,说:“注意点,不停地都有人上菜呢,小心叫人家看见了!”
舒飞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说:“这都七八个菜了,怎么还在上菜呢?咱们两个人吃不了啊,叫他们别上了。”
高远说:“不行啊,点了的菜不能退的,咱们尽量吃吧,吃不了就算了。”
舒飞问:“你点了多少个菜啊?”
高远说:“八道凉菜,十六道热菜,还有两道面点。”
舒飞惊叫:“你点那么多菜干什么?就是他两人没走,四个人也吃不了啊。”
高远说:“请客吃饭,怎么能束手束脚呢?自然是往多了的点。”
舒飞想了想,说:“太浪费了。要不然,咱们就吃这上了的八道菜,下剩的八道菜,端上来了咱也不动筷子,原样打包带回去,明天张阿姨就不用做菜了。”
高远耸耸肩,说:“打包了带回去也只有扔。老爷子不吃打包的菜,要吃新鲜的。咱俩又不在家里吃饭。还是都尝一尝吧。”说着,高远给舒飞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
舒飞说:“那咱只有全吃了?唉,那咱就尽量吃吧。”
高远忙阻拦说:“别啊,胃就那么大,哪里能塞得完?每一盘菜,尝个味道也就是了。”
舒飞咋舌说:“那这么多好菜都浪费了呀?”说着,舒飞便说起他往日在老家是如何辛苦劳作的,现身说法告诉高远粮食的来之不易。
高远听得要哭了,特别大义凛然地说:“好吧,咱不浪费粮食。咱尽量把它们都塞进肚子。可是,老婆,你胃不好,可不敢暴饮暴食,那只有我豁出去,尽量多吃些了。”
舒飞赞了一声“真乖啊”又担忧地问:“你能行吗?”
高远特别有气概地说:“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今天我的胃就是乾坤袋,把这桌上的全填进去!”
刚开始,高远是猛虎下山之势,桌上的各种佳肴逐渐变少。
然后,越来……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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