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时而像个多年的老友,但有些时候又客套地如同生意上的伙伴。
电视上某深夜剧场难得的放弃了一贯的国产惊悚喜剧片,开始播放《蓝宇》。推杯换盏之间,熟悉的旋律响起……
这个夜晚似乎就要这样过去了。除夕夜的彻夜狂欢似乎耗光了人们的经历,初一晚上整个海岛都在大雪中沉沉睡去。
正因为如此,没有人会看到此时此刻还有一位外人踏着风雪来到海岛上。
陈飞虎接到蒋枫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阳台上抽烟。
“我就在你门口,我想见你。”电话那头,蒋枫似乎有些醉意。
陈飞虎看着这漫天大雪,只好硬着头皮穿过院子走到了门外。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风雪中。
见陈飞虎出来后,轿车鸣笛示意。
陈飞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又看了看剩下的半根烟,旋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汽车里酒味很大,陈飞虎坐在副驾驶上,“你他妈不要命了?”
蒋枫开始笑起来,把他靠在座椅上,“我只有这样才能见到你么?”
陈飞虎看到蒋枫这幅落寞的样子,也懒得再骂他,他沉默片刻说:“我现在很好,以后别来找我了。”
黑暗中蒋枫抽泣道:“飞虎,你知道么,我该做什么才能让你原谅我。你告诉我。”
陈飞虎原以为自己对蒋枫早已没了感觉,可没想到原来那个曾在他心上独一无二的人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陈飞虎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冷冷地说道:“蒋枫,别那么幼稚了,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别他妈喝了酒,磨磨唧唧的。”
蒋枫沉默片刻,旋即从后排座椅上拿过一瓶酒,仰头喝了半瓶。
一旁的陈飞虎从蒋枫手中夺过酒,吼道:“你闹够了吗?”
蒋枫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我他妈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老子早他妈忘记你了,你以为当年的事我不后悔么,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罪,可你以为我他妈的就好过了?”
蒋枫打开车门,摇摇晃晃地冲了出去。
陈飞虎叹了口气,骂了一句,也跟了出去。
“别闹了,回车里!”陈飞虎极力地克制。
蒋枫用力推开陈飞虎,自己摇摇晃晃,险些倒在地上。
陈飞虎追上蒋枫,二话不说,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旋即两人扭打在一起。
大雪纷飞,昏黄的路灯下,两人在雪地里拳脚相加。
等两人筋疲力尽了,才并肩躺在雪地里。
很多年以前,他们也曾这样肩并肩躺在甲板上,仰望着同一片天空,只不过那时他们手牵着手,脸上全是幸福的微笑。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陈飞虎从地上坐起来,嘴里满是一股铁锈味,他把蒋枫从雪地上抱起来,朝汽车后备箱走去。
蒋枫有些迷离了,他微张开眼睛,看到一脸伤痕的陈飞虎,对他说道:“师哥,等我们退役了,就再也不分开了。”
陈飞虎知道这是蒋枫在说胡话,可自己的眼前还是模糊了一片,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的伤口,多少年了,这句“师哥”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叫他了。
“傻逼,我们早他妈退役了。”陈飞虎有些哽咽。
陈飞虎打开后排车门,把蒋枫放到车座上,刚要抽身离开,蒋枫缓缓睁开眼睛。两人双目对视,眼神如火,似要将彼此烧成灰烬。
“师哥,其实我很爱你。”
陈飞虎狠狠地吻了下去。
在这个悄无声息的雪夜,他们在狭小的汽车里疯狂做爱,汗水、血液、酒精,那一刹那都在这个狭小空间里发酵蒸腾,最后幻化成那一刻的狰狞。
可他们还能回到过去么?
他们曾经错误的选择,还能重新来过么?
这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蒋枫头疼欲裂醒来的时候,才断断续续地记起昨晚是多么的疯狂。
陈飞虎坐在那里,蒋枫躺在他的腿上。看着陈飞虎脸上的伤口,蒋枫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是我干的?”
陈飞虎摸了摸红肿的脸颊和嘴角,小声地说:“我自己撞的。”
蒋枫忍不住笑道:“对不起。”
对于此刻的陈飞虎而言,比自己脸上的伤口更难受的,是自己那根早已麻木的腿——被蒋枫枕了一晚上。
蒋枫看着陈飞虎龇牙咧嘴揉腿的样子,他开玩笑说:“你大可以不管我的。让我自生自灭呗。”
陈飞虎面无表情地说:“你死在我家门口,怕跟警察解释不清。”
蒋枫无语。
陈飞虎说:“你酒醒了就走吧。以后别这样了。好好活着吧。”
陈飞虎打开车门,刚欲离开,蒋枫突然对他说:“我决定了,我要去自首,给你平反。”
陈飞虎一把抓过蒋枫的胳膊,“我警告你,这样的想法再也别有。事情都过去了。”
蒋枫沉默地看着陈飞虎,看着那个曾经与他出生入死,曾经视他如生命的人。他无比难过,他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可他又无比庆幸,至少他心里依然有他。
陈飞虎松开蒋枫,又对他说:“好好回家睡一觉,听师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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