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我蛋。”小孩儿哭得喘不过气来,“小鸡鸡快要被攥断啦呜呜呜呜——”
“……”
张绵期的妈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一生最无奈的事情,就是不能把这个孩子塞回肚子里。
这天吃完晚饭,张绵期漱了漱口,留下一句:“我出去玩了。”然后飞快地跑出家门。妈妈从厨房里飘出一句:“别惹事儿啊。”就放任不管了。
别人家的孩子,都应该在出门前被千叮咛万嘱咐的,到了他们家,完全不害怕张绵期被欺负。只要张绵期不惹事儿,就应该谢天谢地。
张绵期含糊的应了一声,来到了旁边的花园,大老远就看到李大狗拉着盈盈的手。
李大狗朗声说:“今天,我们来玩吃鼻屎的游戏——”
“李大狗!”张绵期怒呵,“你皮痒痒了吧?!”
盈盈惊慌失措的看着张绵期,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软着声音喊:“绵期。”
张绵期被喊得很得意,来到盈盈身边,一把拽过盈盈的手,给她擦了又擦,学着电视剧里的男主角,说:“以后不能让任何人碰你,懂了吗?”
“为什么?”
“……”张绵期一下子词穷,过了一会儿,保持冷静,装出酷酷的模样,说,“不为什么。”
“哦。”
李大狗一看到张绵期来了,可怜巴巴的松开了拉着小女孩儿的手,放到嘴里吮着,也喊:“绵期。”
李大狗原名不叫李大狗,他叫李晁赜,张绵期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惊了一下,磕磕巴巴的说:“李、恩……李。”然后,李晁赜家里养了一条大狗,于是李大狗的名字就有了。
张绵期一听他喊自己的名字,立刻松开盈盈的手,颠儿着跑到沙坑里,喊:“大狗快来,我今天带了水壶,不用撒尿和泥玩儿了。”
李晁赜马上忘记了刚才的不开心,不理那个因为害怕衣服脏了而不敢去沙堆里的盈盈,乐呵呵的跑到张绵期身边,堆起城堡。
“绵期啊,你知道不?咱们小区搬进来一户新人家,有个小孩儿和咱们一样大,据说也要转校到咱们学校。”
张绵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问:“人怎么样?”
“据说学习很好。”
“谁问你那个了!”张绵期怒,“我问他打架怎么样?”
“哦……这个不知道,我觉得他应该不弱。那小孩儿长得很高,和三年级的人似的。”
“哼。”张绵期不屑的说,“我不怕他。”
张绵期确实不怕他。张绵期打架有力量、有技巧,在这个小区都是很有名气的,这不,小区收破烂的大爷每次见到张绵期都会笑:“小伙子,不错啊。”
张绵期就特高兴,心花怒放,帮那个大爷把整个小区的破烂都放到车上。
张绵期和李大狗正在兴高采烈的堆城堡,弄得满手都是泥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
“拿云,你也和他们去玩一会儿吧?”
那时候张绵期没听说过【少年心事当拿云】这句诗词,疑惑的想,哪晕?
张绵期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半蹲着,搂着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儿,笑眯眯得看着张绵期趴在沙堆里玩泥巴。
那男孩儿似乎有些羞怯,紧紧得拽着女人的衣领,搂着她的脖子,把女人耀眼的铂金项链缠在手里。
张绵期眯起眼睛看着母子二人,清了清嗓子,头脑中飞快的过了好几种问候那男孩儿的方案。
‘你从何处来!’够霸气,但是张绵期并不想知道这个【拿云】到底从何处来。
‘小子,到了这里就要听我的。’张绵期很喜欢这个方案,奈何这里有个成年人,张绵期还做不到如此豪爽,因为他很害怕妈妈会揪着他的耳朵去别人家里道歉。
想来想去,张绵期停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泥巴,站起身,呵道:“你叫什么,报上名来!找我干什么?”
那孩子显然没想到张绵期的声音如此之大,一下子被吓得退后两步,怯怯的拽着女人的衣袖,说:“妈妈……”
女人笑了,抱着那孩子,走到张绵期身边,温柔的说:“他叫沈拿云,是新搬来的,想和你们一块玩一会儿,可以吗?”
张绵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气质的女人,愣了一下,说:“好啊,为什么不可以?”
女人笑了,轻轻把沈拿云放到地上,说:“乖,去吧。”
沈拿云复杂的看了一眼张绵期,迟疑着不知道说什么。
张绵期这才看到沈拿云的长相,几乎惊了。
这孩子,除了气质,简直就不像是女人的亲生儿子。
先说气质相似。那么有气质的女性,生出来的儿子也是气度非凡,男孩儿的头发一丝不苟,脸上非常干净,浑身上下散发着读书人的书卷气,让人看了就觉得他是个踏实的孩子。
再说长得不一样。抱着男孩儿的女人长得很美,有一种成熟的女人的味道。但是男孩儿就不一样了。他干净的脸庞上长了许多淡色的雀斑,而且眼睛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像是在瞪人一样,那双眼睛长在男孩儿小小的脸上,简直让人觉得诡异。那孩子的嘴也很大,看起来整个人只能用‘不成比例’四个字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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