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远只能看到一个身影,看不到那两人长得到底是什么模样。
“离辰,何为孝?”
“父母唯其疾之忧。”虽然能听出是阎离辰的声音,但是也觉得这声音真是干脆,那时的阎离辰应该还不到二十岁。
“敢问君子九思?”
“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先生。”
“其身正?不正?”
“——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李沧远听得云山雾罩,后来才明白,这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两个人正在背论语,一个人是夫子,另一个是学生,夫子正在提问。
这可真是让李沧远纠结了。他教了这么多年数学,什么论语都忘了,阎离辰这想干什么?教他背《论语》吗?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右边突然吹来一阵风,那云雾渐渐减少,原本只能看见轮廓的两人都露了出来,只看他们不知道穿着那个年代的衣服,坐在花树下,树荫大片洒落下来,虽然闻不到,但是李沧远好像都能闻得到花香。
少年时代的阎离辰身着白衣,头发高高束起,少去了现在的阴狠,更多的是少年的开朗,背书的时候神采飞扬,声音干净清澈的叫‘先生’。
李沧远忍不住抬头看那个被阎离辰称为‘先生’的人。
那个阎离辰毕生爱恋的男人。
只是那么一眼,就如五雷轰顶一般,那男人眉眼温润,一袭蓝衣,衣袖挽起到手腕处,右手举着竹简,左手拿着小木棍,教课的神态,像极了教数学时候的李沧远。
这不是李沧远,又能是谁?
李沧远瞬间连呼吸都做不到,脑子里涌出来了无数的问题。
这就是阎离辰的爱人?怎么和自己长得这么像?会不会就是李沧远他本人?如果是的话,阎离辰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认出来?骗人的吧。
李沧远甚至想走到前面去看看,那人怎么和自己长得那么像,但是脚下却好像被粘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李沧远干脆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敢置信。
可是看久了就会知道,不一样,根本不一样。
李沧远讲课的时候早就习惯了不带任何感情。数学这样纯理性的学科,需要的是步骤而不是感性,他每天写两大黑板的数学公式,哪里有时间和学生进行情感沟通,上课也是板着脸一丝不苟。
可是阎离辰面前的男人,笑容温润,细声细语的讲、问。
这绝不是李沧远。
周围的云雾开始慢慢地碎裂,就像是一片被打破的镜子。
李沧远模模糊糊的听到女人的声音。
“阎离辰!你完了,你完了!你竟然敢碰‘雀吟’……”
李沧远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阎离辰将那条白色的丝带放到女人的喉咙里,然后冷冷的笑了笑,反问:“你以为我有什么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雀吟指的是七魂中的一个我决定要逆转受的性格= =!写成这样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orz
☆、地铁。
第二十章
李沧远睁开眼睛,立刻起身坐起,向四周看看,他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什么都看不清楚;李沧远又伸出手摸了摸,才知道,自己躺在了卧室的床上,现在是黑夜,所以什么都看不见。
李沧远叹了口气,后知后觉的发现心跳的速度超过了负荷,张开嘴呼吸的时候,周围静的可以听到睫毛摩擦时细微的声音。
心跳声大的惊人。
李沧远摸索着来到了开关处,打开灯,眼睛一瞬间适应不了这样的光线,眯着眼睛,寻找着什么,在下一秒找到了那个男人。
阎离辰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听到李沧远的声音,淡淡的向这边看了一眼。
李沧远的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阎离辰就那么看着他,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
就那么几分钟,李沧远却觉得自己好像瞬间苍老了一样,佝偻着腰,很疲惫的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阎离辰反问:“你说呢?”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李沧远想了想,说,“也许你想让我知道你前世和我有什么瓜葛?但是你一定要记清楚,我是一个正常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同性恋。”李沧远抖了抖,说:“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人!阎离辰,你在害我……”
李沧远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阎离辰前世的恋人,或者说前世的自己,他就会这么控制不住情感,好像是从心底厌恶提起这些事,想一遍一遍的告诉阎离辰,你死心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实在是害怕阎离辰的恋情,一想起阎离辰,他就觉得很累,很恶心。
阎离辰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站起身,看到李沧远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又是叹了口气,走到李沧远的身边,在五步左右的地方停下来。
“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阎离辰淡淡的说,“你不用担心。——最起码,你要恢复以前的模样,不然,你以为我会要你吗?”
李沧远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他倒是想问,恢复什么模样?脸吗?滚你的,我为什么非要和你以前的情人靠拢,我才不是他的替身……
52书库推荐浏览: 鬼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