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人员很不耐烦地听季劫描述季文成的案件。季劫实在是不善言辞,他太紧张,太委屈,来回来去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我爸爸是被人冤枉的。
杨怀瑾想,人的力量究竟是怎么样的?
为什么有的人,刚一出生就拥有巨额财富,有的人却要为了生存而四处奔波?
为什么有的人,权势滔天,有的人却什么都做不了?
杨怀瑾很小的时候就懂了,这世上没有公平。什么公平都是自己争取的。
季劫是怎么争取公平的呢?
在服务人员不耐烦地递给季劫一张申诉表,告诉他填好交上来时,季劫看到了旁边堆着的像山一样的表格。
季劫沉默了。他并不吃惊,因为来之前他就已经有了了解。
他看着那名服务人员,口中说:
“我爸爸真的是被冤枉的。”
服务人员头都不抬。
于是季劫很冷静地抽出一把刀,朝自己的右手手心狠狠刺了过去。
没人知道季劫为什么能对自己这么狠。那条伤疤被缝了五十多针。
服务人员尖叫着跑了出去。那是个将近四十岁的男人,却被季劫这样年轻的小伙子吓跑。
季劫说:“你别跑。我不会伤害你。”
他被送到医院时,还很清醒地对医生说:“我没想要自杀。真的。”
季文成出事之后,杨怀瑾一直不敢面对季劫。听说这件事,他喘不过气来。
他明白季劫不想死。因为季劫的妈妈还有弟弟都等着他来照顾。
季劫也不想进看守所。他的行为既构不成妨害公务,也构不成寻衅滋事。因为季劫伤害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人。
他只想要自己的父亲。
杨怀瑾认命了。
他给唐括打电话,说:
“……我求你一件事。”
唐括沉默着,没说话。
“你能不能让季文成在里面少受点罪?”
唐括说:“能。但我凭什么?”
“凭……”杨怀瑾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帮了我。我答应你不会再和季劫见面。”
唐括似乎一直误会了自己对季劫的感情。杨怀瑾从来没驳斥过,他总觉得清者自清,只有唐括这种从来没有好兄弟的可怜人才会往歪处想。
而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解释不解释都无所谓了。
他能帮季劫做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
第80章 番外:不好惹的男人(二)
看见唐括第一眼的人,多半会觉得他人很斯文。
文是温文的文。没错,大多数人觉得唐括是温和有礼的。但杨怀瑾却很怕他。尽管唐括身高只到自己的肩膀。
那是一种来自内心的压迫感。举个例子,那种压迫感是即使唐括在笑,他也不得不想清楚唐括的笑是不是冷笑。
杨怀瑾将其归结到家世的巨大悬殊。
他对唐括一忍再忍,他敢反抗吗?
不敢啊!怎么反抗?人家动动嘴皮子,你在这个地方就呆不下去,要你你敢吗?
杨怀瑾只能心里默默反感唐括,将精神胜利法灵活运用。
可杨怀瑾毕竟不是阿q。
“凭……”杨怀瑾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帮了我。我答应你不会再和季劫见面。”
唐括低头看自己的手掌,问:“你跟他见不见面,管我什么事?”
“……”
唐括顿了顿,开出条件,说:“你搬到我这边来住。”
杨怀瑾笑了,说:“那我妈能抽死我。”
“你家人一样可以搬到附近的别墅来住。”唐括认真说,“而你,可以住在我的房间。”
“我要是不愿意呢?”
“你从来也没说过你愿意。”
杨怀瑾叹了口气,说:“唐少爷,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会逼人?”
“你不是第一个。”
“那有没有人跟你说,逼迫绝对不是追人的最好方法?”
唐括道:“最起码是很有效果的。”
杨怀瑾顿了顿,问:“季叔叔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与我完全无关。”
“我为什么要信你?”
唐括说:“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早就被人盯上了,只是你不知道。我没时间做这种闲事。”
“……”这是杨怀瑾也想到的答案。
“更何况,”唐括缓缓道,“如果是我做的,你还会往我这边打电话吗?”
唐括明白,如果自己真做了手脚,杨怀瑾肯定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杨怀瑾没出声。他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至于这么矫情吗!杨怀瑾在心里鄙视自己,可他害怕唐括,害怕唐括身后庞大的家族势力,如果有人把你和一头吃人的狮子放到一个笼子里,想必你也会忐忑不安。
杨怀瑾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扶住额头,说:
“你为什么想让我跟你一起住呢?我是个又脏又乱的臭男人,房间里到处是没有洗过的内裤、袜子……你不是有洁癖吗?”
唐括微笑着说:“我可以帮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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