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在魔蓝网络会所打联盟打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开着麦和人飙脏话。
然后耳机里戛然一声,没音了。
“艹,破耳机子。”
张弛正欲发飙,眼见一只湿淋淋的手把耳机插头扔上来。
“尼玛……”
罗麦敬仰的浩天哥哥,市三好标兵,林浩天,正张着耳朵等他下一句。
张弛瞬间萎了,犹犹豫豫地叫,“浩天哥……”
林浩天问他,“罗麦还在线么?”
张弛点头,“在的,在的,我也不知道他的火车票是什么时候的,他只跟我说要我平时多去动物流浪中心看看那些狗。我问他是不是要走,他回答我是。那会儿掉线了一程,我以为是他走了,后来又上线了。”
罗建带着几个人一直在火车站入口候着,林浩天和他分头行动,看能不能在从张弛这里再得出点线索。
“之前你们聊天的时候他有没有流露出,想去哪个地方的倾向。”
张弛努力思索,然而思索了好几遍了也没用,“他想去的地方太多了,之前他说过好多地名,说想去写生,那些地名都很陌生,所以我也没记住。”
“就最后这次上线,多久了?”
张弛估了一下,“两个小时多点。”
林浩天摸过鼠标来,往上拉了一下对话内容,罗麦的话很少,除了“嗯啊哦六个点”别的就没多少内容了。可以看得出张弛这个卧底做的很尽心尽力,一直在努力稳住罗麦,并且旁敲侧击罗麦现在具体在哪儿。
林浩天浑身湿透,逐条往上翻消息。张弛往地下一瞥看见林浩天脚底下已经积起来一滩水,裤脚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渗。
张弛至今不知道罗麦为什么和家里翻那么大的脸,曾经胜似骨肉兄弟的小天哥都不要了。
张弛希望罗麦好好的,也不想他学高更跑到野林子为了六便士活成个野人,“要不……我再给你问问。”
林浩天直起身来,“那行,不要惊动他。”
张弛有些拘谨地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风度翩翩张三胖:“别抽我!我耳机坏了,找网管去了。”
烧麦鸡腿一生吹:“……”
风度翩翩张三胖:“你几点的票?怎么还在打?”
烧麦鸡腿一生吹:……
风度翩翩张三胖:“我说,忘了问你呢,你搁哪儿呢?网这么烂。”
烧麦鸡腿一生吹:“酒店。”
张弛回过头来,看着林浩天。林浩天右手扶上着他肩膀,眼睛盯着屏幕,“继续。”
风度翩翩张三胖:“你要不急着走今晚就来我家睡吧,我爸妈出去度蜜月去了,正好不在。”
罗麦那边仍然在线,但是对话框里沉默了。
张弛无辜地一摊手。
“没事,继续和他玩,如果知道地方了你再联系我。”
林浩天给他留了一串号码。
林浩天从网吧出去,拿着他和罗麦的合影挨个酒店问有没有照片上这个人来入住。
台风过境,带来了大范围降水,糟糕的城市排水系统很快不堪负荷,低洼地带没到人的小腿肚,汽车在里面劈波斩浪,溅起大片水幕。
商店的霓虹招牌在水雾里恍恍惚惚,林浩天艰难撑着伞,只听得见铺天盖地砸在伞顶的雨声。
功夫不负有心人,林浩天在一家快捷酒店前台翻到了罗麦的入住信息。
罗建以最快的速度从火车站赶过来。
房间有人来敲门,罗麦喊了一声并没有听到回应,便知道自己被抓住了,他也不恼,把笔记本放到一边,从容不迫去开门,还咬着一颗棒棒糖。
罗麦只穿着一件衬衣,头发上有水珠,深色裤腿看不出来湿了多少,只是站着的地方没多久就积起了一小片水洼。
罗建沉默的望着他,没有训斥,眼里含着太多,到嘴边却一句话都没说。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罗麦倚在门框上,目光下垂带着漠然,将嘴里的棒棒糖咬的吱吱响。
“我们谈谈。”罗建终于开口。
罗麦把棒棒糖拿出来,用一种变声期的难听声音问他,“谈什么?”
“学习,感情,家庭。”
罗麦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他,同时在审视他的父亲,半晌,罗麦笑了一句,“伪君子。”
罗建并没有恼,冷静地回答他,“你离成熟还很远。”
罗麦很反感罗建一副永远沉稳,永远胜券在握的模样。可他越是出言讥讽,越是证明他的渴望。
罗麦恶劣的笑了。
笑容里的敌视和怨恨让罗建不舒服,毕竟他们是相依为命的父子。
罗麦靠近了他的父亲,“让我转学吧,这里我待不下去了。”
原因是他们两个才能意会的秘密,彼此心照不宣,别人谁也不知道,包括林浩天。
“爸爸,我输了。”
林浩天站在酒店大堂里,身上湿漉漉的,裹着罗建的夹克,正拿着前台给的毛巾擦头发。
“找到了么?”
罗建的脚步有点沉,林浩天能明显觉得他心情不怎么样,他抻着脖子往后看,然而电梯都上去了也没见罗麦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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