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很抱歉,我是个自私的人。黎,我很抱歉。黎,对不起。
斯蒂文?冯?奥古斯汀
黎儒兴慢慢拿过被扔在石面台阶上的皮带,那是一根用上好皮料制成的皮带,柔软的皮质上面划着岁月的风霜,他拿起绊扣,在普通的金属框里,是个眼熟的圆形物体。
那是一枚英磅,是他扔进许愿泉里的那枚,也是让他与斯蒂文相逢的那枚。
他再也忍不住溢出眼眶的泪水,透出调节层的太阳把地面洒成白茫茫一片,在这片白色中,他捏着那枚硬币,啕嚎大哭。
他所剩下的,只有那枚硬币而已。
尾声
黎儒兴失去了斯蒂文,他们的生命不再有交集,当错过彼此时,他们就错过未来。
在斯蒂文还活着时,黎儒兴还能强迫自己冷静,可是当他离开了,与世俗的联系好象被谁切断,少年疯狂的寻找能够翻供的证据。
黎儒兴想要证明,他不应该为那场战争负责,他不应该背负着人类的罪恶死去,安迪看不下去曾经那个非常注意仪表的人,现在带着充血的眼睛,乱七八糟的头发窝在办公室渡日,他试图劝说对方放弃。
“你现在即使能够翻供又能怎么样?他已经死了,黎,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黎儒兴低头看着眼前的资料,手里的笔神经质的点在纸面上,“但我不做点什么,我会死的,安迪,真的,你不知道这种感觉。”
“……黎,他不会回来了,无论你做什么,他不会再回来了。”
少年无声的捏着一张纸呆了半晌,瑟缩如同死去的植物,安迪再度大吼,想要把朋友由自责与后悔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他不会回来了!你这蠢货!!无论你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回来了!”
这声怒吼后,黎儒兴枯竭的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情,他没有再流泪,那个白色的台阶之后,他再也流不出眼泪,也许那一次就把他身体中的水份一起流干了。
安迪推开那张桌子,纸张在房间里纷飞乱舞,他揪起少年的领子,摇晃着他叫道:“黎儒兴!你给我醒醒!那个家伙死了,斯蒂文?冯?奥古斯汀死了!他的身体都已经烧成了灰!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当房间安静以后,黎儒兴只是推开合伙人的手,蹒跚的走向门口,安迪不确定他说了什么,又好象什么也没说,总之,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被称为“笑面虎”的律师。
黎儒兴去登记申请死亡,被告之如果想得到永久的安眠必须得等上二十七年,因为能够杀死适格者的只有那个女人,那个被称为适格者女神的人,就算她每天什么事都不做只杀人,想死的人还是要排上很久的队。
然后,少年就消失在周围人的视线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个申请很快被传达给了黎儒兴的家人,他的父母听到申请时,没有象别人一样惊惶失措,他们也没有去寻找自己的大儿子,只是坐在客厅上的沙发说着什么。妻子到底还是哭了,丈夫把妻子仍然年轻的身躯拥进怀里,尽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悲意,他轻声的劝慰妻子:“我们已经拥有他太多时间了,该把他还给他自己了。”
黎儒鸿不甘心自己的哥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他到处打听,还发动周围认识的人去寻找,在电线杆上贴广告,在电视和报纸上登寻人启事,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哥哥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即使他妻子的光子炮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甚至为此他改变了招蜂引蝶的习惯,除了作为丈夫、父亲、儿子的时间之外,他永远奔跑在寻找亲人的路途上。
日升月落,星转斗移,时光勿勿如行人的脚步。
适格者联盟与人类国家之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联盟进攻过人类,人类也进攻过联盟,其中有着胜利和失败,也有欢乐和痛苦,当双方觉得泪水成海时,才说“够了,已经够了,不要再有战争了”,于是他们坐下来用笔谈判,用或者歧视或者敬畏的目光监视着对方。
适格者联盟建国第56年,人类建立地球圈统一国家,双方签署了永久和平协议,薄薄的火腿不知道能持续到何时,有些适格者能够看到,但大多数人类已经无法看到,看不到的人是幸福的,看到的人也未必不幸福。
黎儒鸿的大儿子已经29岁了,作为一个参加过战争的童子军,他在停战协议签署后加入了地球圈和平鸽组织,这个组织力争于消弥人与适格者间的斗争,他作为联盟方面的代表浏览了地球,回来后,他对自己的父亲说,欧洲太美了——如果没有被战火洗礼会更美。
他说这话时,黎儒鸿仿佛看见自己那个年青的哥哥,从欧洲回来后对自己述说旅途的见闻,仍旧是那个清爽的笑容,仍然是那付精心打扮过的仪表,他的大儿子和他的哥哥有着惊人的相似,也许是因为崇拜叔叔的原因吧,聪明精明的黎儒兴给他的儿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事务所解散了,安迪与一位追求他的小美女结了婚,婚后他移居了新的月球基地,并且致力于把月球地球化计划,他的个性变的更加沉稳,时常自嘲适格者还有能变化的地方嘛,他的妻子在婚后仍然保持着跳脱活泼的性格,为他们的生活增添着亮丽的色彩,他们正计划有一天生育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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