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卓尔衡的声音响起,艾沫一下子惊醒过来,手机里已经只剩下忙音,也不知道刚才对方说了什麽。
他定了定神,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说:“拍完了?”
“没,换妆。”卓尔衡一脸轻松,说出来的话却令艾沫差点喷肺,“马上拍床戏,荣平在找感觉。”
“床……戏?”艾沫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要拍床戏?”
卓尔衡奇怪地道:“不是你写的麽?”
“噢,对。”艾沫吱唔了声,随即又露出扭捏的神情,“那、那什麽,你也不是没有经验嘛。”
“可是我没有做零的经验。”
艾沫很想撞墙,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怎麽不准备?”
卓尔衡的答案非常简洁:“学你呗。”
“……”
“你、你、你!”
你了好几个字,艾沫都没挤出话来,眼看着卓尔衡往片场走去了,他赶紧跳起来跟了过去。一直跟到床边,卓尔衡转过身奇怪地望着他,他才反映过来,在全片场工作人员诡异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这一次的场景比较小,都是都市景,艾沫找了家熟识的小旅馆,包了一间房,真是把省钱做到彻底。两大影帝都表示这样的小场面已经多年不曾见识,把艾沫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荣平不是第一次拍,却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还打电话和戈缙讨论了半天,顶着顾向文在电话里的叫声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
卓尔衡是第一次演GAY,不仅毫无羞涩,还一付淡定的模样,没入戏时看荣平就像是在看一块猪肉。
艾沫走回了片场边上,这次他的身份地位可不一样了,大编剧,还和卓尔衡非常熟的样子,工作人员对他毕恭毕敬的,他刚一到旁边,就有人搬来导演椅放在他屁股後面。
艾沫坐着柔软的导演椅,却比以前坐道具箱还难受,如坐针毯。
卓尔衡要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上床,还要表现出一付渴望与期待的态度。“羞涩如处子,渴望如荡妇”,这是艾沫写在剧本上的形容词,可是现在,他只想把写这句话的那只手给剁了!
我操,写什麽不好写这个!
开拍前,荣平和卓尔衡俩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麽。卓尔衡坐在床边,荣平站着,他仰头望着荣平,荣平的手搭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抚摸着,像是调情又像是安慰,看得艾沫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过,再怎麽想杀人,这片子还是要拍啊。
“准备!”
场记见艾沫示意,扯着嗓子开始喊。片子的导演都是无名之辈,这也是为了编剧与演员能够主导全场,要是请个名导演,到时候又要和编剧争权了,还不知道闹成什麽样。基本上,全片的基调就是由编剧主导的。
“初次床戏第十六场第一条,开始!”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卓尔衡一投入,艾沫就眼前发懵,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当年的自己,在A先生的“魔爪”下无奈的挣扎着。
饰演A先生的荣平毫无怜悯,笑容中满是暗藏的得意与冷漠,推倒卓尔衡的力道用得不小,扑上去时,更是充满了力量与强硬。
“卡!卡!卡!”
荣平还没来得及扯衣服,场边就响起艾沫的吼叫。他这一开口,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荣平和卓尔衡一起扭头看他,只不过,一个是躺在床上,一个是压着躺床上的人身上。
妈的,这什麽狗屁姿势!
艾沫在心底骂了一句,脸黑得像是锅底,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那什麽,呃,A先生是不是显得太急迫了?他本身是个直男,应该没有这麽,那什麽,熟练吧?”
荣平考虑片刻,点了点头,低头对卓尔衡道:“你觉得我太急迫吗?”
“还好。”卓尔衡就这麽躺在床上,认真的说,“我觉得A先生应该是一种好事将近,所以把持不住吧。他并不是什麽厉害角色,只是B先生陷於情中,看不清罢了。”
“嗯,我也这样觉得。”
“而且,A先生敢用这种方法追B先生,恐怕也有潜在弯的心理吧?”
“应该是。”
“我说。”荣平和卓尔衡一起扭头看过去,就见艾沫站在床边,额头青筋毕露,咬牙切齿地道,“你们就能不能不要以这种姿势谈话?”
“这种姿势?”荣平低头看了看,一脸无所谓。
卓尔衡也抬头看了看,更无所谓:“反正还要躺下来的,刚才那条还能用吧?接着拍呗,省得再定位。”
“……”
艾沫用力踩着地板走回场边,深呼吸了好几回,才大声道:“准备!”
“初次床戏第十六场第二条,开始!”
这一次,荣平放缓了节奏,俩人的眼神交汇之间,像是有电流在窜动般。荣平的手从卓尔衡的肩膀上一路摸到结实的腹肌,在那一块块肌理分明的肌肉上流连着,却一直不往下摸。
“卡!”
荣平和卓尔衡一起抬头看他。
“呃,灯光有问题,赶紧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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