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卓尔衡低头专注於手上的动作,“小时候经常打架。”
艾沫想躺下来,脑袋却一触到床面就疼,他换了几个姿势都不行,烦躁得不行。看见他这样,卓尔衡爬上床,横着坐在床头,把他的上半身环抱在怀里。
艾沫哪里还会客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满足地叹了口气:“挺舒服的,不错。”斜度适合,人肉靠垫又如此暖和,圈着他的两条手臂有力而温柔,简直是人间天堂。
艾沫笑得见牙不见眼,道:“别动,我睡一会儿。”
“等几分锺。”卓尔衡一只胳膊揽上艾沫的脖子,“把这些天的事给我交待完你再睡。”
艾沫一下子吃瘪了,有点不想说。
就算不说,艾沫也看出来了,卓尔衡在内疚,刚才来时那路上的火气八成也是因此而起。想想也是,自己的情人被痛扁了两顿,其中一顿还是在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换作他的话,恐怕也会气得爆了。
男人,都会有种占有欲,就像雄性动物划地盘一样,艾沫身上已经被卓尔衡画了不知道多少条印记了,就这样,还是被人扁了。俗话说得好,打狗也看主人,卓尔衡这个“主人”不生气就不叫男人。
艾沫先前以为卓尔衡顾虑着周南青梅竹马的身份,所以故意不说,其实,心里也有装“圣母”的小算盘,可是,这次周南下手实在太黑,他要是再不说,那就不是装“圣母”了,而是傻子了。
可是,他不想说,打都被打了,卓尔衡就算教训周南,又能教训到哪里去?难不成原样打回去?他才不信!
与其这样,还不如装纯洁不计较,也许卓尔衡反而会更加内疚,这就是叫苦肉计,装白莲花这活他最喜欢了──当然,不要这麽肉痛就更好了。
艾沫想糊弄过去,稍一抬头,就看见卓尔衡正咬牙切齿:他的嘴唇紧紧抿着,腮帮子却绷得紧紧的,看起来是动了真怒。
卓尔衡发怒的时候什麽样?他见得不多,可是环绕着他的两只手紧握在一起,甚至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超可怕的……
艾沫从来不是什麽宁死不屈的人,捧狗腿、装圣母、下绊子,这些活计他熟得不能再熟了,面对强大的武力时,他一惯奉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信念,所以,他很干脆的开始“交待”。
只是,这交待也未免太憋屈了!
艾沫即想洗白自己,又不敢泼周南脏水,生怕在卓尔衡眼中变成一个挑拨事非的小人,但如果不泼吧,又不符合他的性格。犹豫来犹豫去,挑的那些字眼含糊无比、遮遮掩掩的,配上那付委屈得双目含水的表情,完全是一付六月飞雪的窦娥样。
听完了叙述,卓尔衡沈默了几秒,道:“别给我装圣母。”
艾沫如同五雷轰顶,傻乎乎地脱口而出:“你怎麽知道的?”话一出口,才察觉出白痴的味道来,赶紧辩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没装圣母,那什麽,就是……”
“说实话!”卓尔衡手臂一用力,立时把艾沫抱得快揉进怀里去了,“想怎麽说就怎麽说!”
艾沫哪里还敢编故事,当下就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後果交待了,唾沫横飞,说到被人按碗里时咬牙切齿,说到停车场的电话时一脸愤恨,说到闷棍时又是一付後怕。
第73章 给你吃!(13)
好不容易说完了,嘴也干了,四下张望着,一杯水适时递到嘴边,不管三七二十一喝下後,才发觉那是卓尔衡早准备好的。
这个家夥,真是意外地会照顾人。
办公室里沈默了下来,窗外完全黑了,连汽车喇叭声都很少。平时总是门庭若市的医院在过年的日子里也沈寂了下来,除了急诊仍旧“热闹”外,其他部门冷清得像是鬼片。
艾沫在卓尔衡的怀里趴了会儿,趴得昏昏欲睡,正要头一歪先睡一觉再说时,怀着他的两片手臂放松了,卓尔衡的下巴蹭到了他的脸颊上。
“我看见你倒在地上时,吓得都懵了。”卓尔衡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恐惧,一点担忧,还有一点後悔,“当时我应该先打急救电话的,不应该先打架的。”
艾沫拍着卓尔衡的手安慰道:“那些混混先动手的嘛。”
“不是。”卓尔衡的声音很小,如同犯了错误的孩子在撒娇般,“他们要逃的,被我拦了下来。”
艾沫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你先动手的啊?”
“看你倒下时就红眼了。”卓尔衡的嘴唇在艾沫耳边一张一合的,热气喷在那儿,撩拨般红了一片,“什麽也没想,如果不是你後来醒了,那最後一个我肯定也不会放过。”
艾沫一哆嗦:“你不会打死人了吧?”
可怕的是,卓尔衡居然认真考虑了起来。
艾沫吓得快晕了,抱着卓尔衡的手臂欲哭无泪:“我靠,你不会真打死人了吧?你别这样啊!我的大好前途可都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能就这麽倒了!”
卓尔衡揽着艾沫的手臂一僵,微微後仰,似乎在舒气不断起伏着胸膛,随後才幽幽地道:“你这时候想的就是前途?”
“我操!到底是谁的前途啊!”艾沫不平地喊,一喊之下,脑袋又疼,咿咿呀呀地呻吟了几下,没好气地道,“祖宗,你到底下了什麽黑手啊?你练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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