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所恋_蘇岸木【完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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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哲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神有些哀怨。站在一旁的顾明表情阴沉,终于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许哲,你出去。”

  两人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顾明身上。许哲看了看顾明,再看了看林泽希,嗤笑一声说:“顾明,怎么说我们也是两年多的朋友了,现在我是好心帮你解决问题,你一直这么仇视同性恋,干嘛留他在你身边找不痛快?我帮你收拾了,不是正好?”

  “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你可以走了。”顾明打开房门示意他离开。许哲在他的怒视中离开,随后拿起房间的电话,让前台安排服务员换床单被罩。

  顾明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林泽希倚着窗边站着,服务员正在房间里熟练地更换着床单被罩。服务员是一个中年大姐,她一边换一边带着诡异和好奇的眼神偷偷打量房间里的两个人,房里两张双人床,其中一张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个皱褶,而她在更换的这张床就像刚刚打过仗一样,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服务员迅速换完床单离开,顾明深深吸了一口烟,用食指熟练的弹了一下燃尽的烟灰,头也不抬地问:“你给他开的门吧?还是你叫他过来的?”

  林泽希一言不发,表情有些呆滞。

  顾明继续问:“他没有房卡,所以是你开的门?”

  沉默了一会儿,林泽希才重新找回他的声音:“是,我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是你回来了。”

  “然后呢?”

  “然后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林泽希一边反问到,一边伸手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放进嘴里点火。

  顾明直愣愣地盯着林泽希娴熟地吸烟动作,掩饰不住眼里吃惊的神情,手里香烟燃尽的烟灰直接掉在椅子上。

  “你会吸烟?”

  林泽希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你……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没有瞒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就没说。我只是你的家政而已。”林泽希淡淡地说着。

  “你!”顾明顿时怒气冲天,却找不到话语反驳。停顿了几秒钟,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刚才许哲压着你,你的恐慌症呢?为什么你的恐慌症没有发作?为什么之前我只是抓一下你的手臂你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的问题让他全身一怔,整个人都僵硬了。恐慌症,对,自从认识顾明之后频繁复发的恐慌症怎么没有动静,刚才那个男人压着他的时候他明明感觉很恶心很害怕的,为什么没有向平时一样爆发恐慌,相反脑筋还越发清醒?

  他的沉默让顾明刚刚平复的火气又升腾而起,他控制不住从凳子上起来,抓着他的衣襟说:“这个你怎么解释?”

  林泽希也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他一边思索答案,一边用手扯着衣领。顾明的碰触让他无法忽略,想尽量保持冷静,可脸颊开始发红,呼吸开始急促,心口也开始憋闷起来。

  “这种情形你让我怎么理解?”顾明一边大声质问一边感觉他的身体正朝地上滑去。“怎么?你是想告诉我你又要发病了吗?我只是抓着你的衣领,还没把你压在床上呢。这样吧,我们来验证一下刚才你说的话好不好?”说完顾明把他提起来往床上一扔,整个身体随即压上去。“他刚才就是这样对你的吧?我们来试试吧,看看你说的话对不对。”

  顾明用双手将他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在,双腿压着他的腿,身体贴在一起。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林泽希把头偏向一边,刻意避开他的眼神,心跳越来越紧促,感觉呼吸困难,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恐慌症还是单纯的紧张过度。顾明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唇有些颤抖,不禁说到:“怎么?难道你这会儿跟我说你的恐慌症要犯了?合着这个病还会挑人的,只对我一个人有效对吧?”

  他很想点点头说是,他印象中已经有两三年没有犯过病了,最近这半年犯了两次病,两次都是和他有关。他咬了咬嘴唇,选择沉默。

  顾明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紧到能够感觉他的脉搏在他指尖跳动。他轻轻松了松手,突然感觉拇指的指腹摸到了一块凹凸不平的皮肤。他把手指挪开,凑近一看,手腕上横着一道长长的疤痕。疤痕的颜色已经褪去,可是表面明显凸出来,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林泽希挣扎着想把手缩回来,顾明放开钳住他的另外一只手,两只手一起抓住他的手腕,挽起他的袖口,想看清楚一点,谁知他的左臂从手腕到手肘竟密密麻麻布满了七八道伤口。这些伤口的颜色深浅不一,长短也各不相同,同样明显的伤口表现出主人当时求死的决心。

  “这些伤口是怎么回事?”顾明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不自觉松了手问到。

  他立刻把手缩回来,把衬衫的袖子扯到手腕处将伤口遮盖好,再将袖扣扣上,淡然地说:“没什么。”

  “这还叫没什么,对你来说什么才叫大事?那张照片?”顾明怒气冲冲地问。

  林泽希稍稍用力推开他,坐起身来扯了扯衬衫说:“刚才我也说了,在监狱里的那几年我过得不太如意,偶尔会想放弃,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后来我就想开了,既然阎王不想收我,我就继续活下去吧。五年,在里面那五年,我一共目睹了十几次自杀,四个人死掉,其中一个尝试了八次才成功。因为里面不能有任何危险品,唯一可用的就是自己的牙刷。在墙上、床头、地板上反复打磨,要磨好久才能勉强使用,而且效率不高。划出来的伤口参差不齐,还割不断血管,很痛苦。有的时候我在想,既然他们这么想死,为什么还不给他们判死刑,非要让他们用这么痛苦的方式结束生命。反正像我们这样的人,就算出来了也不能为社会做什么贡献,活着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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