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身体发冷,郝白迷迷糊糊地把被子往怀里塞得更紧了。
羽绒被子就是不错,暖乎乎的、毛茸茸的,胸前瞬间就暖得发热。郝白揉了揉被子,闭着眼睛笑了。
羽绒被子真是厉害了,不止长着眼睛、耳朵和鼻子,往下摸摸,居然还长着张嘴呢!
真是厉害………嗯
郝白睁开眼,黑漆漆的一片。
他揪出怀里的毛团,摇了摇,没醒,再摇了摇,醒了,便质问道:“你钻我被窝里干嘛?”
“舍生取义给你供暖呗”黑猫含糊说完,困意十足地蹭了蹭郝白的手,示意让它继续睡。
“你就不怕被我传染?啊?”郝白故意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彰显自己病得厉害。
在黑暗里竖着耳朵竖了好久没等到回应,郝白猜这只猫一定已经睡死过去,只好将它重新塞回被窝,隔开距离睡。
待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响起,某人总算安下心来。
他将郝白搭在脖子上的手小心翼翼地移到自己腰上,再把人带入怀里,小心翼翼地搂好。
“不会被传染的。”
男人将脸贴近郝白,即使郝白的五官显得有些模糊,他也看得认真极了。
“还巴不得被传染呢。”
漫长一夜,男人稍稍舍不得合眼了。
十二
“阿嚏”,黑猫淡定地伸出肥爪擦了擦鼻子,继续美滋滋地撸着猫和老鼠。
“阿嚏”黑猫再次地打了一个喷嚏。
若无其事地抹完鼻子,它调整了一个更为惬意的躺姿,视线牢牢固定在电视屏幕上,一动不动的平瘫着。
因为感冒特意调了一天假的郝白,这会儿身体好些了,就开始狂赶欠下的一垒企划案。他担心地瞟了黑猫一眼,看它正愉快地晃尾巴,仍是那副生龙活虎的废柴样,也就没念叨什么。只是略微拉高了自己的领子,遮住半张脸,以免把感冒传给猫。
“阿嚏”,黑猫此时又打了一个贼响亮的喷嚏。
“你不会是这两天被我传染了吧?”郝白抱着电脑,皱眉问道。
“胡说啥呢,小笨蛋。老子这是看动画片笑岔了,一不小心让毛戳进了鼻孔,才打喷嚏的。我毛可比你多多了,怎么会感冒?”黑猫鼓着腮帮子回道。
一般人满嘴跑火车,郝白肯定是要翻白眼的。但鉴于这只猫有着与猪相同的脑回路,郝白对这样清奇的回答是服的。郝白忍着笑,“好吧,那麻烦你笑得正常点。”
“哼”。
趁郝白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黑猫悄咪咪地向前茶几上的纸巾伸出圆手,把揪来的纸巾一点一点往鼻子里塞。拯救完流涕不止的鼻子,它就将自己缩成一颗毛团子,整个身体可劲儿往沙发里钻,盼着摩擦生点暖意。
“不会被传染的。”
“还巴不得被传染呢。”
这些酸溜溜的话都是哪个不要脸的讲的?昨天刚装完逼,今天就感冒。时效性短得跟郝白的腿似的。黑猫痛苦地捂着自己被啪啪打肿的脸蛋。
不应该是这样的。
它的设定难道不是每晚美美地搂着郝白睡觉,偶尔吃吃豆腐揩揩油吗?这要倒下了还怎么吃?
黑猫异常郁闷地咬了尾巴一口,吃了自己一嘴的毛。吐出尾巴,它勉强能东倒西歪地站起来,脚上却如灌铅了般挪不开步。肉垫踩着的沙发变成烂泥,让它一点一点地往下陷。
黑猫的是耳朵最先撑不住的,蔫蔫地耷了下来,随后脑袋也跟着昏昏沉沉起来。
电视机的嘈杂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黑猫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呜咽,前腿一软,控住不住地跌落了沙发。
恼人的键盘声不断骚扰着耳朵。
男人烦躁地睁开眼,看见了自己莫名其妙就变回人形的身体。然后他目光一转,投在了那个坐在床沿敲键盘的人身上。
室内光线并不明亮,只有淡淡的照在背光照在郝白的脸上。男人的目光顺着郝白柔和的五官线条移动,勾勒完一圈才发出生声音。“....郝白?”
“醒了?”郝白迅速把头转向男人,随手将电脑放到床上。“不是说笨蛋不会感冒吗?你居然还直接发烧了。”
男人见郝白抱怨,微笑道:“那这样就能证明我肯定不是笨蛋。”
“......因为你是智障,之前还嘴硬。睡了两个个小时,现在好点了吗?”
男人莞尔,“看见你就全好了。”
一听就是胡扯,郝白嫌弃道:“好个屁,连脑子都烧糊涂了。”
男人抓住郝白伸过来想探温的手,摇头了摇头,嗓音沉沉地,“没有”
郝白抽不出手,只好用自己的额去贴了贴男人的。小时候郝白生病了,奶奶也是对他这样测的。
“闭眼,算是降回了正....”,郝白猝不及防地看见男人深邃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两眼相对,目光交汇,呼出的热气都清晰可感。两人的嘴巴若是再向前凑近一厘米,就能稳稳地贴上。
郝白将快溺在男人眼神里的自己拉了回来。血液仿佛从大脑里直冲猛流了下来,从脖子一路红至脸上。他轻轻抽回了手,一本正经地说着“我去给你拿退烧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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