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中的纸团扔进垃圾桶里,皱着眉头吃下两粒白色药片,然后翻身下床就要去找衣服。邵钦远拗不过安颜,只能无可奈何地充当司机的角色,亲自陪他回剧组。
邵钦远的车落在了酒吧,他们的代步工具只剩下安颜的小奔腾,然而它经过昨晚那场胡闹以后,副驾驶座上混乱不堪,坐垫上残留着斑驳的痕迹,最后还是沦落到一个要洗车的境地。邵钦远一看到它,顿时感到一阵愧疚,主动提出承担给奔腾洗车的责任,安颜求之不得,十分干脆地应下,随即直接钻进后座里自顾自补眠去了。
安颜回到片场,坐到化妆镜面前时,终于想起自己那被静音一整晚的手机,他摸出来一看,发现未接来电列表中多了许多条记录,有来自楚倾的,也有来自温辰意的。
楚倾的目的无外乎就是想给安颜解释那件事,他不仅打了许多电话,还发了不少信息。楚倾刚开始是在催安颜接电话,后来试图用信息解释,但他实在是太焦急,连标点符号都散发着急躁的味道,导致前言不搭后语。安颜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什么,甚至没忍住有些怀疑楚倾的语文水平。
他翻到最后一条,楚倾那时已经放弃了,告诉安颜自己和一个编剧朋友约好了今天去采风,等回来以后两人必须找时间见个面。
楚倾不知道究竟跑到了哪个山沟里去,安颜尝试给他回拨一个电话,那头只有冷冰冰的女声,提示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安颜耸耸肩,把他抛在脑后,切换微信给温辰意发信息。温辰意估计正在忙,半晌才回复了一条语音,大概意思就是他的专辑MV已经提上日程,想要和安颜协商一下具体的拍摄时间。
于是安颜窝在休息区的椅子上,面对着一堆纸团,口齿不清地给他回:“十一月份会稍微闲一点……你把计划表发我吧,我让梁禹看看怎么安排……阿嚏!”
他抽出两张纸巾,可怜兮兮地擦了擦鼻子,揉成一团为桌上那一座纸山添砖加瓦。安颜也不知道邵钦远是从自己家哪个角落翻出来的感冒药,主要作用一点没起,嗜睡反应倒是很强烈,现在还没轮到他的戏份,可他却昏昏沉沉地快要睡过去了。
刚好路过的刘森实在受不了他吸鼻子的声音还有那副凄凉的样子,气得把安颜说了一通,最后板着脸将他赶回去,说是懒得给他浪费资源,让安颜把自己搞好了再滚回来,过两天直接到外景地集合。
安颜的戏份也就剩下那么两三段,最后他们还会看情况回内景地补拍一些镜头,到那时再一块拍也是可以的。安颜这下算是因祸得福,忽然间多了半天空闲。
他赶紧利用这半天假期补觉,下午醒来的时候感觉稍微好一点,便翻出工作行程看了一眼。他上回拍的那部都市剧终于进入了宣传期,傍晚在本市有一场路演,安颜也被安排在出席名单上。现在的身价还不允许他为了一个感冒随随便便耍大牌,安颜只能打着哈欠急匆匆往下一个工作地点赶。
这场路演的基调很轻松,而且为了调节气氛,安排了许多游戏,其中不乏一些动作较大的。安颜不仅要应付它们,还得顶着邱嘉纳时不时投来的微妙目光,整场熬下来,最后累得直接瘫在车上完全不想动。回到家中还没待上多久,就发起了烧。
安颜在床上卷成一个厚厚的春卷,双颊因为发烧泛着红,迷糊间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走到床头坐下,用手背轻碰他的脸:“安颜?颜颜?”
“唔……”他无意识地发出几个音节,在那只微凉的手上蹭了一阵,靠着它重新睡了回去。
邵钦远叹气,另一只手搭上安颜的额头,随后又俯下身用唇轻碰,温度实在高得有些可怕。他不禁皱起眉头,拍了拍安颜的肩,提高音量道:“颜颜,我们去医院。”
安颜缓缓把左眼睁开一条细缝,眼睫毛不断地颤动,他不情不愿地嘟囔:“不去。”
“你烧得太厉害了,听话。”邵钦远低声哄道,一边伸手去抱他,试图把安颜从被子卷里挖出来。
“我不想去医院,”安颜闭着眼睛和邵钦远争抢被子,不到十秒就被迫宣告落败,他转而抱着软绵绵的枕头,像只大虫子一样拱到邵钦远腿上,在他腹部蹭来蹭去,“好冷好冷,快给我被子,我不要去医院,要去……”
邵钦远最敌不过他撒娇,便把被子重新盖在他身上,眼睁睁地安颜迅速地把自己包回一条被子卷,无奈地问:“那你想去哪?”
安颜全身上下都隐隐作痛,脑袋更是快要炸了,记忆有些混乱,下意识地就想起温辰意跟自己提起的MV,便回答说:“我想去看极光……”
行吧,都开始说胡话了。邵钦远又生气又想笑,看安颜那副虚弱得要命都还要极力抗争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让他再出门吹一次冷风,便让安颜把刚买来的退烧药吃下,决定待再晚一点看看如何再做打算。
好在邵钦远这次提前问过自己的医生朋友,买的药是正确的,在后半夜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安颜的高烧终于渐渐退下,邵钦远才放心下来,不知不觉间也抱着被子卷睡着了。
安颜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晨光从窗帘缝中漏出,洒到他的脸上。他眯起眼睛,往另一边侧过头,邵钦远的睡颜随即闯入他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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