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篇有情的叙事散文。
她说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大概是入学典礼前,我帮她搬了一会儿椅子,那天我搬了不少椅子。
其次是格式齐全,结尾有对我美好的祝愿。
再次,准备的用心,全文没有修改痕迹,钢笔书写,信纸上有很浅的桂花的香气,闻起来很舒服,我猜测她是把花和信在一块儿放了整夜。
我没忍住,把两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这么好看?”傅懿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把我吓着了,手一抖,差点把纸折了。
别人的心意其实算很私密的东西,但这情书写得太好了让我忍不住想要炫耀。
我向傅懿行招招手,让他过来看。
他在第二页上停留了很久,终于说话了,“她没署名,你知道是谁吗?”
我说我不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他看起来还挺严肃的,并没有羡慕我收到这样一封情书。
我耸耸肩,“静观其变。”
我体育课结束得早,还有时间一个人在操场上晃荡。
操场边那棵银杏已经黄透了,铁黑的树干上绑着一根红绳。
这是华安好几年的传统了,每年银杏落叶的时候,学生在落叶上写写画画,别在绳上。
早上收到那样一封情书,让我整日都有些荡漾,这会儿看到美丽的景致心情更加美妙。
我绕着树看了一圈儿别人留下的银杏叶。
“想要变强。”
“我们都要好好的。”
“喜欢XXX。”
“身体健康。”
…
每个人写得都很真诚。
我俯下身子去捡插在地上的笔和叶子,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
我没由地猜来人是傅懿行,一转头发现真的是他。
大概今天特别不一样吧,有意外之喜也有心想事成。
我站起身来冲他笑笑,想了想又蹲了下去给他也找了一片形状好看的叶子和一支笔。
傅懿行说,“我就不写了吧,字也不好看。”
他字确实不好看。
“那你想写什么,我给你写?”我惊讶于今天自己格外有耐心,竟然三番两次地邀请他做这种事。
傅懿行说,写你想写的就好。
我头一次发现他这个人还挺难伺候的,这话说的和随便有什么区别。
“那我写了,写完也不给你看。”
我真没给他看,写完就别在了树上,拉着他走了。
其实也没写特别的东西,树叶就小小的一片,写不了多少字,我给自己写了“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没有多少特殊含义,只是突然想起这句。
给傅懿行的就更直白了,是“Wish Mr. Fu all the best”
网络上不是喜欢祝愿朋友“万事胜意”么,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路迢迢拉过我和傅懿行要说两件事。
第一件,他去教师办公室用微波炉热饭,就出去一会儿工夫,我的桌上就多了一封信,明显是别人偷偷放的情书。
第二件,傅懿行可能是恋爱了,书里竟然夹着银杏叶做的书签,内容暧昧。
迢迢认为这都是我和傅懿行桃花盛开的表现,希望当事人不要藏着掖着,有状况就说出来。
我想那女孩没选对时机,按理说饭点班上确实不会有人,但迢迢腿还没好,不能跑食堂吃饭,她来得再不及时一点儿,就会和迢迢撞个正着。
我笑了笑,也不想解释,背过身去拆了信,果然是她的。
“是情书啊,但我不知道对方是谁。傅总怎么回事儿啊,定情信物都用上了?”我想着拿傅懿行转移火力,故意夸张了些。
“卧槽,傅总真脱团了????????我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呢?你也会谈恋爱?”
傅懿行眉头紧了紧,显然不喜欢路迢迢的表述,他也不解释,只是说:“怎么?我就不能谈恋爱?”
迢迢双手抱拳,说:“您当然可以,但请不要偷偷摸摸地谈,华安鼓励自由恋爱,求您光明正大地虐狗。”
华安确实不反对恋爱,男女校服同款不同色,穿起来尤其像情侣装,每到春秋穿运动服的时候,一男一女单独走在一块儿就显得特别青涩与暧昧,男孩儿一身蓝,女孩儿一身红,格外显眼。
我眯起眼笑了笑,傅懿行有些反常。
傅懿行看了我一眼,叫我过去看。
他书里夹的可不是我昨天给他写的那片叶子吗。
“Wish Mr. Fu all the best.”
F的尾巴有一点点卷,无论大小写我都喜欢写成这样,那行字我再熟悉不过了。
这哪里是定情信物?
傅懿行面无表情,眼神有三分嘲讽,“定情信物哦。”
路迢迢也伸长脖子来看,边看边点头,赞美道:“这女孩儿字写得真不错,一定人美心善。”
我感觉自己额头上青筋跳了跳,也感受到傅总的低气压,他是在怪我和迢迢一样不辨是非地冤枉他。
我与傅懿行整日在一块儿,他谈恋爱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路迢迢这次是把我坑了,傅懿行还没跟我生气过。
“谢谢您的赞美。”我咬牙切齿地揉了揉迢迢的头发。
52书库推荐浏览: 点点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