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我已经觉得这现实很残酷了,再把这种残酷的事情说给他听…
傅懿行能不知道这样的现实吗?
他可能只是希望我给他一点儿力量。
我扭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我说不上来他现在是什么感觉,他的眼神里好像都什么都有,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我想说对不起,却被他抢先了。
他看着我说:“你呢,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不清楚他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
傅懿行是一个特别勇敢的人,他也曾经用那个词评价我,但我知道我一点儿也不勇敢,有许多东西都在牵制着我。我害怕让长辈失望,害怕别人的议论,遇见陈凯那样的人,我都没办法像迢迢那样为傅懿行据理力争。
我这样的人,把我丢到傅懿行的处境上,我恐怕什么也不会做。
我不敢承受,更不敢让我爱的人承受,所以我宁愿不拥有爱情。
我别过脸去,躲开他探寻的目光。
傅懿行轻声说:“我明白了。”
我想大声对他说你不明白,可我发不出声音。
我和他是不一样的,他可以去追求,我不可以,所以他不能听我的答案。
我想和他说你只要做能让你感受到幸福的事不要管我说的屁话,可我的嗓子像被火燎着。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走吧,这雨停不下来的,我们坐车回家吧…明天帮我把车骑回去。”
他把车钥匙扔给我,顶着书包冲进了雨幕。
我拿着钥匙,怅然若失。
我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但我知道,我一定丢掉了,属于傅懿行的某样东西。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那天雨过之后,气温窜得很快,穿着毛衣在阳光下走,能走出一身的薄汗。
海棠也开了,花应该是好看的,但我好像看不出颜色。
傅懿行的车钥匙还在我这里,我把他的车锁在了他那幢搂的地下室,却不知道该怎么把车钥匙还给他。
那日的分别是再正常不过的分别,只是他说了再见,而不是明天见。
我不知道我和他是不是在进行一场冷战,我想傅懿行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但他确实也没有找过我,我就不知道该如何敲开他家的家门。
以前他也和我生气过,但他不会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常常在聊天框里输“傅傅,我把钥匙给你送去?”,想了想还是删了。
他应该是在家里刷题的吧,没有要用到自行车的地方,所以也不来问我。
解老板在班上说,希望大家不要在背后议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
他这样说其实也没有多少意义,因为班里根本没有恶意的议论。
一开始时就是这样,傅总是高二九班的傅总,无论他喜欢男生还是女生,他都是最帅的男神,最好的体委,最厉害的学霸。
解老板和傅懿行妈妈说,其他班主任也会帮助控制舆论,可是其他人如果已经觉得傅懿行不好,舆论哪怕控制住了,他们也依然会在心里觉得他不好。
虽然傅懿行让我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陈凯身上,可我总是忍不住,路过陈凯他们班时,我会无意识地往里面看一眼,看看那个坏人过得怎么样。
事到如今,我没法心怀善意,陈凯是一个非常恶毒的人,就像谷阳说的,他不值得任何形式的同情。
傅懿行没来学校的第五天,迢迢趴在桌上,拿下巴一下一下地磕着桌面,“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特别想念傅总。”
谷阳转过头去,说:“我也希望他赶紧回来。”
我把草稿纸上的作文往作业本上誊,没做声。
想念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在食堂看到剁椒鱼头,迢迢吃了上一次的苦,没再点这道菜,我记得它是辣的,是那种让我下不了口的辣,但我还是点了,吃着鱼的时候我浑身都在冒汗,嘴巴也肿了一圈,抬起头,对面坐的不是傅懿行,这时候我真想问问傅懿行,“你怎么这么厉害”。
可是他不在我对面。
学校里又安排了小熊伴嫁,没有任何征兆。我们不知道它又来了,走进食堂看到屏幕上的菜单,迢迢几乎是尖叫了起来,我们三个人排了三条队,顺顺利利地排到了,我把那鸡胸肉放在嘴里咀嚼,嚼了半天就是咽不下去。
我还是觉不出它的滋味,甚至以为工艺比上次还逊色一点。
迢迢夸张地吃着,边吃边赞叹,我想一定是因为我盘里这块不是傅懿行给我的,所以才那么难吃。
操场上的银杏长了一树的新叶,它不秃了,迸发着整树的生命力,绿得灼眼,它还是那么高。我真想要一片绿色的书签,要傅懿行亲手写亲手做的,我再也不嫌他字丑了,他要是不愿意我就拿刀架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给我写!”他敢不写吗?
我很想他,可我不敢说。
这么些天过去了,他一句话都没有同我说过。
有首歌里唱,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我害怕我与傅懿行也走着走着就散了。
“那个傅懿行好像真的是GAY,那天被举报之后,他就没来上课,他是不是被学校停课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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