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并没有反对,从我向他们介绍你的时候开始。」孟森认真的看着他。
「那是因为……」阿郁咬住嘴唇。
那是因为那些人看起来都很「干净」,他们有高尚的工作、有不俗的品味,还有家属般的固定伴侣,他们是孟森的朋友,被他们当做一对却没有反对,那是因为他不想给孟森丢脸而已。
等等,丢脸?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孟森原来也是拍同志色情片的不是吗?
为什么感觉低人一等的只有自己?
可是孟森已经洗白了——不想承认也不行,穿着银行员制式西装的男人看起来干净极了,一点也没有往昔的痕迹,和此时的自己完全不同……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乳钉和肚脐上的装饰,头一次觉得那么碍眼。
良久,阿郁心绪复杂的开口,「所以,帮我打官司……就是因为这个?」
孟森反问,「你以为呢?」
如果不是想和你一起生活,谁管你现在在哪、干什么、会不会被人欺负?想到那夜阿郁眼圈通红的叩自己房门时的模样,孟森到现在都气血翻涌。
不能保护重要的人的感觉糟透了。
「哈,你胆子还真大。」阿郁轻佻的看他一眼,又扭开脸,「如果我解约不成功呢?你还敢不戴套就上吗?」
「阿郁。」孟森声音提髙,「你是故意想要激怒我吗?我不信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用手扳住阿郁的脸颊,把他转向自己,硬逼着他与自己对视,「我认真的再说一遍,我不希望我们再定位于!」搭档’。不脱出这个圈子,我们谁也没法谈感情!」
「你,不必这样的。」过了好久,阿郁低声说。
「什么?」
阿郁用湿润的目光凝视孟森,一字一顿的开口,「你是说,你对我产生了爱情吗?」
「难道你没有吗?」孟森也同样谨慎的反问。
阿郁笑了,鲜红的唇角扯出轻蔑的弧度。「是错觉。孟森,错觉而已——」他继续说道,「因为我们扮演情侣太久了,所以产生了错觉。」
「你还是在逃避!」捏住阿郁的肩膀,孟森不自觉微微用力。
「逃避?我没有,我只是很清醒而已。」阿郁挑衅般扬起下巴,脱出孟森的桎梏,径自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走进浴室之前,他在半身高的立镜前停留,镜中映出他一丝不挂的赤裸身体,有着男孩式的纤瘦,却又蕴满成熟的诱惑,白皙、修长,就连肚脐的凹陷都恰到好处,整副皮囊精巧得教人挑不出瑕疵。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说道,「你只是习惯了这具身体,说实在的,这样的身体谁不爱呢?我们做过太多次了,又那么合拍,所以让你产生错觉了。」
半晌,他又悠悠补上这句,「误以为高潮的感觉就是爱。」
是的,爱情不是这样的,这点他深有体会。
爱情是见到那个人时一刹那的福至心灵,认为这个人就是你的全部,他离开也会带走你的全部,他是你的阳光、你的氧气、你的一切快乐源泉。
他离开,心脏的某处也空了一块,而且再也不可能填满。
这才是爱。
而他和孟森,只是一种习惯,而且是借由肉体碰撞产生的习惯。
又是一阵沉默,孟森闷闷的发出声音,「你是这么理解的?你是认真的吗?」
阿郁盯着镜中自己的胸口,缀着红寳石的乳钉熠熠闪烁,他勾了勾嘴角,「你还要不要再来一回?不来的话我去冲澡了。」
镜中的孟森露出受伤的神情。
阿郁转开视线,匆匆向浴室走去,不用听也知道对方的答案。刚关上浴室的门,就听到外间传来的巨大声响,是镜子被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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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拒绝了孟森,但感觉不爽的却是阿郁,因为之后的几天,镜子的碎片和男人失望的眼神总不时出现在他脑中。
这感觉糟糕极了,就像看一部恐怖片,当时你并不觉得如何骇人,但是随后的日子,当你冲澡时、如厕时、甚至走在路上,遇到和片中相近的场景时,某些细节画面就会蹦出来害你背后发毛。
不知哪个影评人说过,据说这才是真正被吓住的反应,因为它直接进驻到了你的大脑皮层。
狗屁哦!阿郁才不承认自己被孟森「吓」住了,只是对方太「阴魂不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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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他接到久违的兰姐的电话,问他为什么最近都没有去公司。
电话里,阿郁只能含含糊糊的打哈哈,因为和孟森闹翻,所以他无从得知殷大律师那边的进展,但是之前确实说过让他避开公司的人。
可是现在却是沈兰先找他。
「不是说给我长假吗?怎么才几天就催我开工?」
「我是有帮你争取到长假没错,但是上面现在又有新方案了,你最好来公司看看。」
「新方案?」阿郁听到这个话题就头痛,「别告诉我又和运动部的人有关。」上次把他整得还不够惨吗?
电话那头沈兰顿了一下,犹豫的说出,「是运动部的部长,亲自来道歉的。」
「道歉有用吗?他们那天什么态度你又不是没看见!」阿郁听到这里就炸毛了。
「是,是。咱们老板也没给他们好脸色啊!」沈兰顺着安抚他,「但是人家都来了好几趟了,你也差不多该露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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