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都到齐了没有?」导演发话了。
有人答,「阿翔还没到。」
导演的眼睛立刻瞪起来,「怎么回事?!」这个导演也是运动部的,阿郁和他并不熟,但看来脾气似乎很火爆。
「不、不知道……」回答的人左右张望着。
不等他看到自己,阿郁把烟吐掉站起来,「我先去清理了。」
沈兰似乎想和他说什么,但不等她张嘴,阿郁已经一溜烟钻进盥洗室,依稀听到身后有人议论。
「那就是阿郁啊?总部的红牌?」
「可惜,没看到脸。」
「等下不就都看到了!」
之后就是捉狭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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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把那些狎戏话语关在门外,阿郁拧开凉水往脸上没命的泼,被冻得几个激灵,但双眼仍红肿不堪,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纳闷的是,自己怎么突然在意起那些话来了?
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骂道,「你个白痴!岁数都活到猪身上了!这有什么啊!你生什么气?!你……你什么阵仗没见过啊——」
镜中的人仿佛真的被骂得很羞愧,红肿的眼中又流出两行泪。
阿郁气得不行,愈加暴躁的指着镜子道,「哭,还哭……哭你妈啊哭!‘
镜中人泪流不止,阿郁气得一拳呼过去。
「哗啦啦——「
巨大的半身镜从正中一点裂开,裂缝蛛网一般伸向四周,最尖锐的几枚玻璃刺进他的手背,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阿郁?你在做什么?」沈兰就守在门外,一听到动静就急切的敲打浴室的门。
阿郁对外面嚷道,「没事!我没事啦——」
咸腥的血味窜进空气中,混合着湿润的水汽,看着插在手背上的玻璃碎片,阿郁竟没觉得有多疼。
鲜血爬满白皙的皮肤,像有生命的小虫集体跃迁一般,生生不息,仿佛很多东西都随着血液流走,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在第一次参与拍摄前,在身体被迫插入陌生男人的性器时,很多东西也随着泪水逝去了,例如羞耻感、尊严、不安,以及一颗原本最善于捕捉爱意的柔软的心。
门持续被敲打着,沈兰就感觉到阿郁今天不正常,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吧,她觉得自己此刻必须在他身边。
「我没事,真的!」阿郁一面把手放在冷水下大力冲刷,一面向门外叫着,「你别这样,不知道的以为发生命案呢——」
伤口周围暂时变成白色,阿郁随便拿块毛巾将手包住之后,才把门打开。
沈兰飞快的冲进来,在看到他包着毛巾的手时,脸都吓得白了,「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回事?」又看到破碎的镜面,简直快要尖叫了,「我就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实话告诉兰姐,是不是孟森他……」
沈兰怀疑的盯着阿郁红肿的双眼,压低声音,「他对你动手了?」
阿郁苦笑,「他敢?」
「还真不好说,你气人的本事啊……」沈兰咕哝道。
和阿郁共事,换谁都能被气死,沈兰已经算是百忍成佛,但孟森可不。
最迟的一年里,孟森的脾气也挺火爆,面对阿郁经常性的冒火和毛躁,三不五时就要大吵一架,偶尔还动手,不过都是单方面的。阿郁像个不知死活的小猴子,吵急了就上脚踹,孟森都哑忍下来。
其实连沈兰也不清楚孟森怎么会爱上阿郁,也就最近半年,孟森忍让的幅度越来越大,只不过还是会借着拍戏的机会「公报私仇」罢了。
但是他俩现在连这层「公」的关系也没有了。
「等等,为什么突然提到他?」阿郁忽然想到。
「昨天晚上,孟森打电话给我……」沈兰吞吞吐吐。
「……他说了什么?」
「问你和阿翔怎么回事。」说到这,沈兰看了他一眼,「按理说,你和阿翔的计划原来是保密的,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了消息,还以为是你透露给他的。」
「我才没有!」
只是被看到一起喝酒而已。
「那就是第六感?也许对于特别在乎的人,直觉就很灵?」
「谁晓得!」
沈兰看他一眼,「总之呢,他问了我阿翔的住址……」
「……」阿郁一阵沉默,心里面想的却是:这么说他当时不确定我在阿翔那里,可为什么还执意在楼下等待?他到底等了多久?
孟森那一瞬间写满失望和愤怒的脸孔犹在眼前徘徊,想着想着,阿郁不自觉握紧拳头,鲜血又顺着创口汩汩流出来。
注意到他神色变幻,沈兰柔声道,「阿郁,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还弄伤自己。」说着,痛心的瞟了眼他受伤的右手。
阿郁低头想了一会,抬起头凝视着沈兰的双眼,下定决心道,「孟森想帮我打官司。」
沈兰眼睛一亮,「打官司的意思是……他想和你在一起?」
阿郁又低下头,不确定的沉默了。
沈兰谨慎的压低声音,「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做过验伤报告。」
「是不是就是上回和外部合作时弄的……那些伤?」
阿郁点点头,「不过他托了熟人,可能会写得更严重。」
「这步走得很对啊!孟森做事很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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