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余落杉他们大骂:梁明传这个东西早知道了啊!靠,口风那么紧!
我震惊得不知所以,用湿透的眼睛去找彭志然,他站在旁边抱着肩膀看着我笑,用下巴指了下屏幕,示意我往下看。
VCR的最后出现的还是彭志然那张脸,他把镜头又摆摆端正,然后笑着冲大屏幕说了好多感谢各位朋友为我庆祝的话,最后他看着镜头说:小嘉嘉,祝你生日快乐。然后他宠溺的笑,咧开嘴用口型说:我爱你。
看到这里,我撅了撅嘴,就想哭了。
整个房间都是嘘声,我都没空去注意那个放VCR的服务员是什么表情。余落杉这个无节操的神经病还在叫亲一个亲一个,幸亏被彭志然阻止立刻叫服务员点歌,然后笑着拉着我去了厕所平复情绪。
那真的是我收到最好的三十岁生日礼物,因为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恋情能得到别人的祝福,特别是家人和朋友的,而彭志然在那天给了我。
等我平复下来走出洗手间的时候,Ivy笑着说,她觉得我的那群朋友很可爱。我点头抱她一下,说是啊,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都很可爱。
接着一群人就开始了抢麦争夺战。唱了两个钟头后,我们转战来天华。
一群人打了三辆车冲去来天华,各个还手上拿着前面唱K时戴的假面。车一停,彭志然看我一眼,率先戴上了假面,我也会意的戴上面具下车,紧跟到达的余落杉他们也纷纷嚣张地戴上假面,一群人嘻嘻哈哈在路人的注目礼下进了来天华。来天华的服务员那天也异常入戏,一看见我们一群人,立刻两步上前问了包厢号,然后投入地一边引导着我们一边用对讲机叫道:“天字包的客人到了,天字包的客人到了!”搞得跟明星驾临一样,真是带感!
如今再回想起来,那真的是一个很梦幻的三十岁生日,梦幻到我以为所有的朋友都会接受我们。
然而事实是,罗峰从那次之后,就开始渐渐地不出来聚会,终于一年多后,他相亲七十多次后娶了现在的妻子,生了个儿子后,就彻底不和我们再来往了。
我还记得彭智然当时有些暗淡的神情和偶尔再谈起罗峰时唏嘘的语气,任谁失去了一个十多年的朋友,都会有些小遗憾,然而他却从来没怪过罗峰,也没怪过我。
我也没有怪过罗峰。现在回头想想,罗峰只除了那次被警察抓住罚钱的时候为了缓和气氛开过我和彭智然的玩笑,他真的从来没把我们两个往那边想过,有时候余落杉和林凡说两句带点腐的话还会被他骂无聊。可能对他来说,两个好朋友最后竟然是那种关系,真的会有点难以接受。所以我不怪他。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世界观和道德底线的权利,余落杉可以无节操到拿搞基来开玩笑,林凡可以只因为我们讲义气跟我们交朋友,梁明传也可以用大爱来包容我们,罗峰当然也有权利坚持自己的世界观,何况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用言辞和行为伤害过我们,他只是选择离开而已。这比起那些用变态这种词来侮辱我们的人已经好太多太多了,难道不是么?
所以彭智然和我还是很感激在人生的路上曾经遇到过罗峰这个同伴,他陪伴我们度过了一段青葱岁月,虽然没有走到最后,但依然珍贵。
失去的我们互道珍重,还在身边的,我们好好珍惜。
想起这一段的时候,我不禁想,连对待朋友都是这样,那对待爱人呢?
第66章 《男男之间》
第一百十七帖
既然说到了朋友这个话题,就不得不提一下梁明传。
两零一二年的时候,梁明传终于在日本结婚了,他的妻子是日本人,叫雅子。
这么多年里,我跟彭智然一共去了日本三次。不得不说,东京不愧为亚洲潮流之都和购物天堂,起码像我这种瘦削型的人,日本版的衣服很适合。
第一次去日本,我跟彭智然买了两大箱衣服回来。那个时候日本还不能办自助游,必须参团才能成行。结果那年正巧有一群女生自己组了个团去日本看偶像团体的跨年演唱会,旅行社只负责定酒店和机票,几乎是半自助的,于是旅行社又往这个团里塞了四个人,包括我跟彭智然,一起去了。
梁明传当时住在池袋。我还记得他的那个公寓,月租金四万日币,进门就是一个所谓的厨房,小得只能放得下一张单人边桌,卧室狭长的一条,放下一张单人床后边上基本上就只有一米五左右宽度的一条过道了。就那么小的一个空间,他竟然还在单人床的一头放了张电脑桌,电脑显示器的上面装了个架子放了一台打印机。
这就是寸土寸金的东京都,比我们在香港住的酒店都小。
梁明传对我们的到来很高兴。算起来那时候他也已经独自在外打拼了五六年了,这五六年里,他也尝尽了世态炎凉。
梁明传当初去日本是被他大学同学怂恿去的,原本他以为到了那里之后两人能互相扶持一段,但事实是读完语言学校考上当地的大学后,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理由很简单,梁明传是想好好读书然后读研,毕业后在当地找工作,扎扎实实的走下去的,而他的大学同学一心只想打工,想在在日本的这几年,学完语言拿到文聘打工存个几十万就走。
虽然这两条路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大家的观念不同而已,但梁明传仍旧被打击到了,那种突然无依无靠要一人努力的彷徨,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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