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踏进院子,房子的大门一如既往地开着,方便乡邻串门子,俩人直接就进了门,打量四周,没人,屠微轻轻叫了声:“爹?我回来了。”没人应。
俩人放下行李,把一楼厨房储藏室都看了个遍都没人,就往楼上去了,屠微推开他爹的房门,听到里面传来“嗡嗡嗡”的声音,屠微吞了吞口水,跟霍少彬对视一眼,走了进去,对着那个背朝门宽大的按摩椅叫了声,“爹,我回来了。”
霍少彬也说:“屠叔叔,我来看您来了。”
那头半天没声音,就在屠微怀疑他爹是不是不在房里正要走过去看一眼的时候,按摩椅的声音忽然停了,屠老爹的声音从按摩椅那头幽幽地传来,“你还知道回来。”说着,屠老爹从按摩椅里站了起来,回头扫了俩人一眼,又慢悠悠地走到床头柜上拿起那根大铁烟斗,点燃,抽了一口,然后坐到房间唯一的那张椅子上,就盯着屠微,时不时又抽一口烟,全当霍少彬不存在。
屠微给他老爹看得心慌,他老爹这玩得是哪出呐?之前骂他骂成这样,现在却一声不出就盯着他看,他这辈子吃他老爹的棍子吃得比米还多,哪一次他做错事他老爹不是先打一顿再说话的?现在他爹竟然玩沉默,这太匪夷所思了,也更让他心焦,他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就开口说:“老爹,你这么急叫我回来是什么事呢……是不是身体不好了?我们明天去医院给你检查一下?”
屠老爹盯着他看了半响,也没答话,然后忽然就从柜台上拿起一个东西丢了过来,那东西被折叠得四四方方地,丢过来正中屠微让他接住了,屠微被砸得莫名其妙,刚要说话,屠老爹开口了,“你打开看看!”
屠微就连忙展开,是份报纸,霍少彬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这张报纸反正三分之一的篇幅上印着一张照片,虽然其中一个人的脸挡着看不太清楚,但是另一个人的脸分明就是霍少彬,俩人拥抱着,霍少彬的脸看得非常清楚,正笑着侧着头要把脸贴到另一个人耳边。俩人神态举止分外亲密,背景是在一张床上。
屠微脸立马烧了起来,气血上涌,照片上另一个人虽然看不到脸,但那背影,分明就是他自己。虽然俩人都穿着衣服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照片上两个人是男人,这样的姿势,这样的举止,意味就变了。
他整个人都懵了,他跟霍少彬什么时候拍过这样的照片了?这怎么还上报纸了?他脑袋又晕乎乎地了,就死命盯着照片旁边的文章,上面的大字标题赫然就是:【在我们党内有个别人士家庭有不良作风,霍姓党员家庭内出现同性恋】,接下来屠微就看不进去了,这,这怎么回事的?他跟霍少彬的事情就这么被公诸于世了?
霍少彬一看到屠老爹拿出那报纸就有不好的预感,在屠微打开报纸的瞬间他心脏差点要停止跳动了,幸好――幸好不是那张照片。他猛然松掉一口气,朝屠老爹跪了下去,“屠叔叔,这事情都是我的错,一言难尽,这事情责任在我,您不要怪屠微,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这件事情我稍后就跟您解释,今天我来就是求您的原谅的,事实就是您看到的那样,我和屠微――”
“你闭嘴!”屠老爹猛喝一声,打断了霍少彬的话,阴着脸看屠微,“你来说!你来跟我说!这报纸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屠微的神思猛然被他老爹的怒吼拉了回来,他条件反射地看了眼霍少彬,对方的眼里满是乞求和慌张,他定了定神,“砰”地一声也跪了下来,看着他爹,颤着音道:“爹,我和他――我们在一起了。”
屠老爹倏地站了起来,布满沟壑的老脸不自然地抖动着,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里满是凄厉与不可置信,尖锐又沙哑地怒吼出声:“你们!你们都是男的!你们在一起?你们怎么在一起?!!你们是要遭天谴的啊!”说到最后声音都变了调,竟喘不上气。
屠微连忙扑上前,惊慌无措地要去扶,却被他爹喝止,“我没你这样的儿子!”老人颤颤巍巍地坐在椅子上,仿若下一秒就要倒地。
屠微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了,红着眼看着他爹,想上前又不敢过去,只得跪在几步远的地方哀求着,“爹,我对不起你!我愧对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边说着,他就低□体拿自己的脑门往地上磕,“砰!”地磕一声,他嘴里哭喊着一声“对不起”,泪涕四流。
霍少彬在一旁看得心疼,却也没阻止,只看着屠老爹说:“屠叔叔,这都是我一个人得错。您别怪屠微,是我对不起您!”说着他也一样磕起了头。
俩人你磕一下我磕一下,把地板敲得“砰砰”直响,脑门上逐渐见了红,眼眶见血一般红着,声声“对不起”声泪俱下,满是愧疚,却端得是至死不悔的意味。
屠老爹起初满心满头的愤怒和惊骇,看他俩磕头也没反应,等喘过气来,听着那瘆人的磕头声,再看着前面俩人丝毫不见迟疑的动作,逐渐也于心不忍了,他拿着他那根烟斗狠狠敲响柜子,吼道:“停下!给我停下别磕了!”
霍少彬闻言立马拉住了屠微,心疼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他擦额头的血,屠微给磕得麻木了,任霍少彬给他擦血也不躲,只睁着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他爹,“爹,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我们。可我们是真的经过慎重考虑才决定在一起的,我们会好好过一辈子,我们会一起伺候你,你以后虽然没了儿媳妇,可是你会多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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