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Alex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所以现在,Chin,我去拿药箱找点药膏给你。”
“好的。谢谢。”
Alex离开的时候,秦术在心里说,对不起,Alex,我想我一定看不到你成为亚历山大大帝的那一天了。因为那对我来说,太漫长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
“Chin,你来得很准时。”Ban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
“昨天的午餐感觉怎么样?”
“……Ban,把Henry的资料给我。”
“哈?难道是药物让你变笨了?”
秦术耸耸肩,对他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试试看,也许你更加变态一点就会把它给我了。”
Ban笑了笑,指着一旁的小门说:“进去吧?”
秦术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随即抿着唇走了进去,而Ban在他进去之后对他说:“我不太喜欢里面的环境,你自己慢慢享受就好,我先出去,用餐时间到了会通知你。”
秦术有些纳闷,他不知道Ban要做什么。今天甚至没有人把他绑住,只是Ban把那扇唯一通向外界的小门上了锁。
屋里没有光线,秦术摸索了一周都没有找到电灯开关,想必开关装在了外面。
于是这里现在是一个漆黑一片的空间,陪伴他的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沙发,一把椅子。
第20章 疯狂的边缘 (我请求你,我请求你。那么多遍,你却没有听见。)
绝对黑暗,绝对安静,绝对孤独。
秦术在沙发上坐了五分钟后,只剩下这样的感觉。于是他知道了Ban的打算,这是一种心理战。
任何人在这样的环境中都会变得更脆弱。时间长了,身处这样的环境中的人就会开始怀疑自己所在的空间是否真实,会怀疑时间的绝对性,甚至会怀疑自身的存在。当他认为自己本身也是个虚幻的妄想时,他就很有可能崩溃,甚至自杀。这是人类精神上的一种缺陷,根源在于对时空的敬畏,对自身的怀疑,以及对孤独的恐惧。
原本秦术对这样的挑战很不屑,他接受过的抗压训练远比这要残酷得多,而且他清楚地知道,Ban会在今天结束之前放他出来,所以他干脆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等着Ban的计谋以失败而告终。
但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没有想到,古柯和麦司卡林的毒瘾这么快就发作了。
当第一波焦灼感蔓延开来的时候,他皱紧了眉头硬撑着。
接着,胃部开始痉挛,他开始觉得头晕目眩,周围的黑暗给他一种扭曲的挤压感,他觉得喘不过气来。疼痛让他从沙发上翻滚下来,他拼命咬牙忍耐,却还是忍不住呻吟。
冰凉的地面并没有给他的焦灼感带来缓解,相反的,他更加难受。这里漆黑一片,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距离刚刚的沙发有多远。
越来越清晰的疼痛感让他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呻吟变成了低吼。他想看清一些东西分散注意力,可是无论他的眼睛怎样睁大,无论他多么努力地调整焦距,他看到的只有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
很快,秦术的眼睛因为酸胀而流出眼泪。他的身体内像有上万只蚂蚁在噬咬,身上的汗水浸透了衣衫,在他翻滚的那片地面上留下不规则的水迹。
他鼓励自己,再忍一分钟就好了,再忍耐一分钟,他就可以挺过去,再忍耐一分钟,那扇门就会打开,再忍耐一分钟,Ban就会给他送来药剂……可是没有用。他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在疼痛和绝对静默的环境中,人类对时间的估算永远偏离事实十万八千里。当他觉得忍耐了半个小时的时候,事实上才刚过去五分钟。
秦术快要崩溃了,他想找到那扇门,他想要恳求Ban给他药剂,他实在是受不了。可是,哪里是出路?哪里是光明?
在这个扭曲的时空中,在无以复加的痛苦中,他根本就看不到希望,这才是Ban给他的最可怕的刑罚。
混乱中,他碰到了那把红木椅子。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紧紧抱住那把椅子,他知道那只是一个死物,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任何一样客观存在的东西都能带给他慰藉。
但是他身上的疼痛感依然没有消退,他还是没有办法转移注意力,于是他开始寻求另外的痛苦。当一个人头疼得要命的时候,他会希望通过外部给与的新的疼痛来缓解头痛,例如用手捶墙,或者掐自己的皮肉,总之用能看得见的疼痛缓解压力,这也是一种本能。
同理,当秦术再也承受不了的时候,他开始撞击椅子。红木坚硬的质感带给他肉体上的剧痛,手肘,手指,膝盖,小腿……一下又一下地撞击,一声又一声的嘶吼……
Ban在门外是听不见里面的声响的,他的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否则如果让秦术也能听见外界的声响,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所以当Louis医生提醒他必须打开门的时候,他也被自己所见到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房间里已经没有一件完好的物品。虽然只有三件物品,加上秦术一共四件,但这四件物品的残破程度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办公桌翻到在一边,桌脚上都有血迹,地上还有被掰下来的木屑;沙发上的真皮被掀起,里面的弹簧都已经裸露出来;而那把红木椅子,已经华丽地散架了。不过最惨的不是它们,是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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