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过了十来分钟,从窗户口翻进一个人,一股子汗臭和血腥味冲进杨学明的鼻子,让他皱了皱眉头。
一只有力的手拍上他的肩膀,大声嗤笑:“算你小子识相,居然知道我要回来,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杨学明不着痕迹的躲了躲,他不是不想走,但是怕这两桌豪宴没有付钱,一出去就被服务员逮住交钱,所以没有动,只好等王开富回来。
王开富甩了甩膀子,大大咧咧的坐下,又开始了胡吃海喝。杨学明看他满身血污,尤其是腰部的衣服都能拧出血水来,想起刚才那个小混混说王开富受了伤,不禁有些担心:“你这里受了伤,要不要包扎下?”
王开富哈哈一笑,颇为得意,夹起一块肉打赏似的放进杨学明的碗里,然后粗鲁的撩起衣服,指给他看:“我哪能受伤,这血都是那两个龟孙子的。”
杨学明细细瞧了一下,确实只有一些血污,皮肉紧实如初,哪有半分伤痕。
王开富也不知为何,就是很想同杨学明说说话,炫耀一下自己,便又自夸起来:“当时我就知道姓邱的那怂货不会放过我,我专门到厕所去等那群怂货上门,果然来了两个,我一拳一个就解决了,真不经打。你猜这血是怎么来的?哼,我把那两个孙子放倒后,脱了他们的鞋,一刀插进脚板心,流了一地的血,我再把脚给他们塞回去,邱怂货以为他们没有受伤,流的血是老子的,老子就在脚底板上抹上血,踩着窗户爬了出去,等出去再找了个瓜皮,让他跟老子换双鞋,他起初还不干呢,让老子请他吃了两拳头,还不是乖乖听话了,呸!”
杨学明心中一惊,虽然王开富残暴之名远扬,但第一次听到这个罪魁祸首口述这种事情,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看向王开富的眼神都带了点疏离。
王开富正沉浸在自己的英雄主义中,还是滔滔不绝:“邱怂货这孙子,肯定想不到老子又回到了香满园,这群傻货,以为就这点本事在B市就能称王称霸了?我呸,还不是被老子耍得团团转。”说完,王开富见对方居然完全没有反应,要知道他老人家很少对人这么和颜悦色的,这小子居然不领情。
王开富突然变得那么犀利的眼神,杨学明当然有感觉到,干笑了下,发觉平时伶俐的嘴吐不出什么话来,不得已才结结巴巴说道:“你真是挺厉害……”
王开富冷笑一声,握紧拳头,恨不得马上打爆杨学明的头,但是手还没下去,就瞟到酒桌上剩下的半瓶酒,恶笑起来,“你那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杨学明连连摇头,来不及说话,就见王开富抄起酒瓶用力放到他面前,大吼:“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喝下去。”
杨学明看着半瓶子白酒,脸都绿了。
第七章 但是越看越赏心悦目
王开富虽然少与知识分子打交道,但这类人却是好懂的。
别跟他讲什么道理,也别跟他客气,更别给他面子,这种人,才是真正满嘴跑火车的,用拳头跟他们说话才是正道,不然一张嘴能叽歪上几天,叽歪死你。
对付杨学明,王开富突然觉得用拳头也没太大的意思,这身板一看就不禁打,根本过不了瘾。还不如灌他酒,让这位B市最优秀的青年才俊出出洋相,穷书呆跟市领导一样,死爱面子,俗话说大蛇要打七寸,整人嘛,也要掐到他的弱点。
杨学明连忙摇头,酒这东西,只闻过气味,还从未尝过,再说这玩意可不是好东西,自己姑父就是喝酒喝死的,这大半瓶要是喝下去,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啊。
王开富哪容得杨学明拒绝,揽过他的肩膀,扣在怀里,捏着下巴,提着酒瓶子就往他嘴里灌。杨学明倒还是有点劲,奋力摆着脑袋,灌进嘴里的酒,大多被吐了出来,弄得满身都是。
王开富只觉得恶作剧得逞,心中欢快无比,看着杨学明憋红的脸,连眼泪都呛了出来的囧样,就觉得爽得不得了。
大半瓶酒被倒完了,杨学明也软了下来,眼冒金星,头昏脑胀,靠在王开富怀里回不过神来。
王开富推搡了他几下,见没有反应,想是醉了,心想这怂货太没用了,才这么点酒就晕了。突然又觉得没了意思,便想把杨学明丢在这里,自己一个人潇潇洒洒的离开,但转念又想,要是等会杨学明耍酒疯呢?那岂不是更好玩,尤其是一想到杨学明在大街上鬼哭狼嚎,啧啧,那得多带感。
王开富架起杨学明,看着这位已经完全不辨南北东西的青年,觉得有些晃眼。白皙的脸上,双目微阖,就是那浅浅的眼缝,悄悄漏出了星光点点,惹人探究,两抹红晕趴上颊骨,比任何女人抹的粉都好看,薄而艳红的嘴唇,呢喃着什么话语,一张一合,忒的让人心里痒痒,但王开富又不知道如何去满足或者消除这种心里,只觉得有点慌慌的,不知所措。
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王开富抗上杨学明出了香满园。
大半夜的B市大街倒挺是凉爽,街上人不是,连街灯都没有几盏,但这并不能难倒王开富,先前咱就说了,在这B市,王开富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完所有的街道。
杨学明嘴里的酒气和鼻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王开富肩头和脖子上,王开富竟然觉得这小子喷出的酒味竟是那么的好闻,想来以前认识的人中谁喝酒了不是一身酒臭,偏偏这细皮嫩肉,文绉绉的杨学明是香的,难道这些臭老九之类的,就是要比他们这类粗人高贵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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