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静深望着那个单薄的背影离开,手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他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侵蚀着味蕾。原来已经不知不觉地将喜怒哀乐全交给他了啊,他刚才还觉得简明越疯狂,原来自己也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曲静深灰头土脸的回到店里,方启程跟小白立马迎上来问他情况。他摇摇头,写道:“不是你们想的,我也没弄清他在玩什么。”
方启程说:“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个律师朋友,他说二十四小时后可以保释出来。毕竟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那帮人办事效率挺低的。”
曲静深忧心忡忡地点点头,这些话根本没听心里多少。
晚上三个人出去吃了饭,曲静深食不知味,本来吃的就少,这下根本没怎么动筷子。方启程跟小白商量着让小白在这陪他住一晚,但却被曲静深拒绝了。
一夜无眠,翻了覆去,覆去翻来。似乎早已经习惯睡前跟景泽不正经的闹一番,景泽最爱让他趴在自己的胸口听心跳声,这下四周都安静了。房间里的东西还未来得及收拾,摆的乱七八糟的。
曲静深趴在枕头上看着外面的天渐渐变亮,脑袋里跟过火车似的,把他跟景泽认识以来的事全回想了一遍。不是还说要赚钱给我买好房子住么,还没赚呢,就把自己给弄进去了。
景泽这一夜也不好过,他坐在冰冷的审判室里,所有该交待的事情已经反复交待许多遍。可对方却一口咬定他是犯罪嫌疑人,死活不让他回去。
景泽嗓子已经吼哑了,“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工程施工中意外死伤,有明文赔偿规定,你们这样押人不放,是犯法!”
景泽猛拍桌子:“我要找我的法律顾问!”
看守他的警察说:“再拍你的手就要残了,到时候我们可不负责任。”景泽左手刚结好的笳已经裂开,又流出血来。
房间狭小闭塞,又阴暗潮湿,在这种环境里,情绪越是暴躁就越觉得绝望。景泽又渴又饿,从小到大,他哪受过这样的罪?他越想心里越烦闷,拍着桌子大骂:“简明越,我操你的!”
到了后半夜精力费的差不多的时候,景泽才安静地倚着椅背发呆。灯罩旁边飞着叫不上名的小昆虫,这才几月份?景泽这才知道,原来电视上演的都是真的,这种环境真能把人折磨疯。
等第二天方启程的律师朋友把景泽保释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十分憔悴。曲静深第一回见到这样的景泽,隔夜青色胡渣,乱蓬蓬的头发,被扯掉的衬衣扣子,撕烂的袖口……怎么跟平日里笑的没心没肺的人比?
景泽抬起左手,臭美的顺顺头发,走到曲静深面前,捏捏他的脸说:“乖,不担心,没事了。”
曲静深说不上为什么,心口挺疼。他想他大概是了解景泽的骄傲的,那是天生的玩意,不管后天怎么努力学着卑微都很难改变。不论景泽表现的多轻松,曲静深都知道此时此刻他心里必定不好受。
方启程说:“没受伤吧?”
景泽:“哈哈,哪能这么脆啊。不是嚷嚷着今天上货么,我这不还得帮你上货呢。”
小白绷着脸说:“景哥,你刚才出来的时候真的帅暴了,太拉风啦!”
景泽说:“再把裤腿撕的烂乎乎的,踩着双拖鞋,就可以拍无间道了!”
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大家都没再说什么,景泽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想问的事,第二天再问也不迟。曲静深和景泽回店里,方启程和小白回家。
他们是打车回去的,还在路上景泽就趴在曲静深肩膀上睡着了。曲静深帮他把烂乎乎的袖子整理好,又帮他理理头发。景泽跟小孩子似的在他肩窝里不安的蹭蹭。不过才二十四小时没见,怎么觉得隔了这么久?
幸好方启程细心,早装好了热水器。曲静深找了个大方便袋,套在景泽受伤的胳膊上,怕沾上水。或许景泽觉得挫败的滋味不好,他自己还没返过劲来,并没有闹着让曲静深帮他洗。
曲静深收拾着房间里的东西,等景泽洗完澡出来,他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景泽说:“宝贝儿,陪我睡觉,困。”
曲静深拿过干毛巾又帮他把头发仔细擦过一遍,景泽逮住他的手亲亲:“想死你了。”曲静深把毛巾搭好,反正一夜没睡,不妨陪他补眠吧。
两个人躺到床上,景泽安静地搂着曲静深:“这次吓到你了吧?”
曲静深点头,将耳朵贴到景泽的胸口上,听着有力的心跳声。景泽揉揉他的头发:“乖,简明越找你了吧?”
曲静深继续点头,景泽说:“都是我不好。”
摇头。景泽问:“你买的沐浴乳么,挺好闻。”曲静深想着今天回来景泽肯定会洗澡,昨天顺手买来的。
曲静深主动亲亲景泽的嘴,被他脸上的胡渣刺挠的不舒服。于是翻身下床,去拿景泽常用的剃须刀来。
景泽安静地躺着不动,任曲静深支着胳膊帮他刮胡子。等刮的差不多了,景泽说:“上次不是说要剃你下面的毛么,拣日不如撞日,去把剪刀拿过来。”
曲静深装没听见,他把剃须刀放到桌子上,躺到景泽身边。景泽压着他腻歪一会,似乎真是的累极了,没一会便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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