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静深听小白闲扯,小白朝卧室瞄了几眼说:“咦?这么早景哥干啥去了?”
曲静深摇摇头,小白有些担心:“哥,你跟景哥没事吧?昨天到底怎么了,我看的糊里糊涂的。”
这时曲静深拿过本子写道:“一会陪我去学校问问毕业班的事吧,拖了挺久的,应该发了。”
小白忙点头:“嗯嗯,我还没怎么去学校转过呢。”
吃完早饭,小白陪曲静深去了趟学校。曲静深直接去找上次的年级主任,那年级主任倒挺好说话,把毕业证拿给他,说道:“前些天就下来了,我这儿最近忙毕业的事,给忘了。”
曲静深把在路上买的水果和烟递上去,那年级主任本来还推辞,后来也笑纳了。那年级主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找个工作,别嫌好道歹的,先做着。”
曲静深猛点头,握着手里的红本,心里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从农村到这个大城市,三年多的时间全压在了这里,最后换来个红本,他不知这是荣耀,还是屈辱。
小白似乎比他兴奋许多,拿过红本来回的翻看,既羡慕又失落地说:“哥,弄的我也想读书了。”
曲静深拉着小白在生活过三年的校园转了一圈,两个人坐在路旁的石椅子上,他拿出本子写道:“可以学自考,现在许多大学应该都有自考的吧?”
小白耷拉着脑袋,蔫了吧唧的:“可是我怕报了名,又不愿意去上,想到学习就头疼。”小白直挠头。
曲静深写道:“也没什么难的,选一样你喜欢的就不觉得枯燥了。对了,我想回家一趟,店那边你先照应着吧。”
得到这个消息时,小白有点惊讶:“啊?怎么说回去就回去,以前都没听你提过。”
曲静深写道:“想家了呗。”他抬头看看校园两旁的大树,阳光从碧绿的树叶间倾泄下来,不像夏天那样炽热,一切都暖洋洋到不失分寸。
小白似懂非懂的点头,问道:“什么时候?我去送你。”
曲静深写道:“下午吧,一会回去收拾东西。”
小白怪叫:“啊?!这么快!景哥知道不?”
曲静深愣了愣,写了一串电话号码给小白:“这是我婶家的坐机号,有什么事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小白把手机号收好,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那我一会陪你收拾东西,送你去车站吧,坐火车还是汽车?”
曲静深写道:“火车,现在是运输淡季,票应该很好买。”
曲静深回家收拾了一下,带走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临走之前他又看了眼这没住几天的地方,床上还丢着景泽今天早晨换下的衬衫,桌子上还放着景泽留下的纸条。
小白把曲静深送到火车站,顺利地买上了当天的火车票,两个小时后的车。小白陪曲静深在火车站附近闲逛,嘟囔:“哥,我也有点想家,也好久没回去了。”
他们坐在火车站广场的台阶上,看往来的行人。曲静深写道:“那就回家看看。”
小白托着下巴说:“在这里呆久了,回去就觉得有点陌生。但从家回来,又觉得这里挺陌生。”
曲静深点头表示同意,他刚从农村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城市大的让人害怕。这么多人忙碌着自己的事,谁也不肯停下来。这个城市有的是数不完的霓虹和怎么走都走不熟的街道。
他在心里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再见,景泽,我爱你。也许景泽还会遇到更多更多曲静深,但如果自己回到农村,说不定和那里的多数人一样,结婚生子。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的很快,曲静深朝小白挥手,似乎也在向这个城市挥手。
小白大声地朝他喊:“哥,你一定尽快回来,到时候我再来接你。”
曲静深点头,这场景突然有点伤情。他偷偷抹干净掉下的泪,还是有些不舍的,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
一个背包,一个挎包。挎包里放着他的毕业证,这就是他所有的东西。和景泽在一起的日子他很开心,但却像没有根一样,说一辈子实在太沉重。
火车是很旧的绿皮火车,票价几十块钱,很便宜。这是他第五回坐火车,里面依旧充斥着怎么清扫都清扫不干净的厕所味。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着站台上匆匆忙忙的人,等待着火车的启动。
车厢里稀稀落落的坐着人,火车在二十分钟后开出站台。曲静深打开窗户,任火车带起的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明天下午他才能到家,还有二十几个小时。他闲着无聊,从包里掏出那几个常用的本子,里面还写着与景泽的对话。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写完这么多本子。
曲静深想了很多事,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失恋,第一次开口尝试着说那三个字……火车摇摇晃晃地驶出这个城市,也许再也见不到面了吧。他不想跟景泽纠缠,不想非逼着他说清道明坦白只爱他一个。
他只是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大,他试过也努力过,但景泽突然决定的事情,也让他认清,感情的的事纠缠无用。
三年前考到这里,他连公车都不会坐。他穿的是农村自己做的内裤,被宿舍里的舍友笑土。他喜欢把钱放到一个小布袋里,然后贴身放着。这是他婶告诉他的,说钱只有贴身放着才最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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