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样啊。”听到那头的推诿,唐平也顾不得擦额头上的汗水,拼命在租来的房屋里转圈,“我还欠着钱呢,地下钱庄啊,如果还不了钱我会被打他们打死的。”
那边又说了什么,唐平刚想反驳却被挂了电话,顿时火气一涌,将电话狠狠扔在地上。他算看清楚了,什么铁哥儿们,碰到事情除了撇清关系什么都帮不上忙。
唐平苦闷地往床上一躺,环视着狭窄的屋子和破旧的家具,心头一阵苦涩。这是他租来的房子,当时他还嫌弃破烂,雄心勃勃地发誓三个月后要去最好的房产公司定下属于自己的小别墅,当时的情景即使现在回忆依旧历历在目,可是他现在却快要连这个房子都租不起了。
“八万块钱……”唐平算了一下,当初跟地下钱庄借的是八万,但是经过这一个月的利滚利,要还的已经升到十六万了。如果他现在去他哥哥那里,也许他的十八万会愿意帮他还债的吧?
唐平暗暗将主意打到了唐缺头上,心里一下舒坦了不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打算去厨房煮一包泡面吃。
正弄着方便面,突然门铃响了,急促而连续,听起来似乎有急事的样子。唐平放下包装袋,疑惑地开门,没等他看清楚是谁,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我知道你现在恼我,但是没工夫说这个了,地下钱庄的人找来了。”
唐平定定神,见是他的朋友,不冷不热道,“你还来干什么,骗我这么多钱还不够?”他就一门心思认定要不是这个铁哥们骗他,他怎么会轻易就上了当。
“阿平,你这话说的。”朋友也不高兴了,当初明明就是唐平自己决定的,怎么能怪他呢,“如果你不贪婪怎么会受骗呢?”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提起这事儿,唐平一脸的烦躁,“你还来干什么?”
说起正事,朋友才正色道,“你快点收拾行李跟我去外面躲躲,地下钱庄的人已经给我发来通知单了,说如果再不还钱就要卸掉我们一条腿。”他也是被骗的,朝地下钱庄借了不少。
“这么快?果然这帮人就是没人性。”唐平不屑地啐了一口,“不就十六万吗?我去找唐缺,他那里还有十八万。”
“现在已经不是十六万的事情了。”朋友大急,揪住唐平的胳臂使劲摇晃,“我比你借的还少点呢,都说已经是四十万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算的。不过他们那帮人你也是知道的,跟他们讲理也没用。”
“什么?”这下唐平真的大吃一惊,身子微晃,按照地下钱庄这么算,他不是得还五十万,就是杀了他也没有这么多。
“我朋友说了,要我们出去躲躲,反正Z国那么大,只要我们出了这个省,他们的手也伸不了这么长,我们就安全了。”朋友拼命怂恿他,“这样我们就一分钱也不用还了。”
“说不定那个局就是钱庄布置的。”唐平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面如死灰,“他们既然设下了局,肯定会防止我们逃走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朋友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火车票,“我托朋友弄的,今天去X省的车,马上走,他能担保我们顺利上车。”
唐平眼神一亮,迟疑地看了一眼屋子,当下有了决断,“我收拾一下,马上走。”只要他再也不回到这个地方,他的欠款也就一笔勾销了。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后就悄然登上了车,自以为没有惊动任何人地离开了这个省。
“嗯,我知道了,这次谢谢你了。”岳向南挂下电话,摸着下巴看着陪阿福玩游戏的唐缺,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怎么了?”也许是注视到岳向南的视线,唐缺将玩具塞到阿福手上,走到他跟前,盘腿在地毯上,头微微扬着,乌黑的眼珠看着岳向南。
岳向南一时有些失神,其实对于唐缺他明白自己内心的想法。因为留过洋的关系,也因为曾经的室友的关系,他对于同性恋比普通人宽容得多,也不在乎自己爱上一个男人,但是他愿意没有用,唐缺愿意吗?
岳向南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为难过。甚至再困难的数学证明题他也轻而易举能做出来,但是唯独这道题怎么解也是无解。
“公司里出事了?”唐缺见岳向南迟迟不说话,以为是公司里出事了,当下急了,去拉他的胳臂,“是不是那帮老家伙又为难你了?别的事儿我也帮不上你,只要关于建筑的事,你说一声,我拼上这条命也帮你解决。”
岳向南眼里一下温柔了起来,摇摇头,“没事,你想多了。”
“真的?”唐缺自嘲地笑笑,“其实我也知道我笨又没用,不像你这么厉害。如果你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肯定也帮不上忙。”只是,看到岳向南为难的样子,他还是想为他做些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也好。
“真不是公司的事儿。”岳向南耸肩,“只是刚才接了个电话,唐平借了地下钱庄的钱去投资,然后赔了。”
“然后呢?”唐缺没有像往常一样,急吼吼地就要冲出去替他弟弟擦屁股,而是很冷静地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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