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开面前的人,从地上捡了根椅子腿,往楼道里走去。
二楼一户人家的门开着,客厅里站了四五个人,程央靠在门边跟他们对峙,显然已经有过冲突了,迟屿看到他手背上有血。
站在最前面的人应该是这群人里的头,个不高,四十多岁的样子,长的不算凶狠,却故意把面相扭曲的很恶,目光死死的盯着程央,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你哪来的?”因为他的出现,沉默被打破,正对着程央的几个人,把注意力都转到了他身上。
“路过。”迟屿转了转手里的椅子腿,说。
程央回头看到他,眉头微微皱起,手背到身后,握着门框用力,迟屿眼尖的上前一步顶住了。
他挤进来,看了他一眼,如他所愿的把门关上了,“大叔,这么多人欺负一个高中生,不好看吧。”
“你什么人,我处理我的家务事有你小子什么事?!”程云生说。
“你爸?”迟屿问程央。
程央没看他,“出去。”
“让你们出去呢,听到没有。”迟屿转过来对程云生说。
程云生冷笑了声,“出息了啊,还知道找个帮手过来吆喝。”
“你不也找人给你壮胆了吗。”程央说:“挺贵的吧。”
“别他妈扯些有的没的,话我说的很清楚,大家各退一步,你从这里搬走,我不追究你犯法的事。”
“我要不答应呢?”程央冷冷的说。
“不答应那就我帮你搬,记得我说过什么吧。”程云生瞪着眼睛,“你有本事拿,我就有本事让你一天都安生不下来。”
“两年后不用你帮我,我自己就会搬出去。”
“好好跟你说话,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程云生抓到手边的一张椅子扔了过来,程央拽着迟屿往旁边躲,其他几个人听从程云生的指挥,又开始在房间里各处打砸。
程央冲上去,抓住其中一人的手,用力往后掰过去,在他吃痛之际,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把人踹在墙角愣了好一会才爬起来。
迟屿则拎着他的椅子腿往人身上砸,谁不要命的冲他跟前他砸谁,反正现在屋里目标就两个,不是程央就是他,门一关,他彻底成了个管闲事的。
这几个人应该都是程云生厂里的人,和他不一样,清一色的小年轻,程央一边阻止他们,一边还得顾着迟屿那边,他没想到他会跟来,还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冲上来了,如果他在这里出点事,他必然良心不安。
程云生一看这场面也有些急红了眼,本来以为今天带人过来威逼利诱一下,程央就会认怂,会乖乖的从这里搬出去,他手里一两万应该有的,出去再找个房子不是难事,干什么非要赖在他这里。
听说这片快要拆迁了,就这一两年的事,他离的远,担心程央他们住在里面,到时候再给他使什么绊子,东西不抓在手里始终不定心,而且这片区虽然破,但离市中心近,又是学区房,租金不便宜,就这两年怎么也要五六万了。
程云生坚信是程央骗了程广德,此时再看他霸着房子不肯走,跟他爸当年赖在家门口要钱,不给就砍人的样子如出一辙。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小子早晚是个祸害。
他抄起电视机旁边一个老旧的花瓶,往程央那边走过去,半路被不知道从哪里摔过来的人挡了一下,眼见着迟屿跟过来,与那人扭打在一起,他怒火冲顶,你他妈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
程云生扬手砸了下去。
就在花瓶快要落到迟屿身上时,程央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抱着他往旁边一推,人背转过身,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瓶身碎裂开,一条细小的血柱顺着他的后脖子滑了下来。
“操!”迟屿回过神来,当即给了程云生一脚,把人踹的倒在了茶几边上。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程央坐在地上,迟屿用围巾给他摁着伤口,“既然说了是家事,他是你晚辈吧。”他看着程云生,“他妈有脸下这手,你还是不是人。”
他拿出手机来准备报警,程央推开他,站起来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闷着头,过了好一会才说:“叔,我相信现在就算是报警,我也是占理的,我有没有做犯法的事你心里清楚,至于你有没有犯法,大家都看着呢。”
程云生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旁边的人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们走。
“这屋里的东西不值钱,我也不值钱,就不让你赔了。”程央说:“等我高三毕业,我把这房子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到时候你想收点钱,我们也可以商量,但还请你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程央有时候觉得自己能理解程云生。
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兄弟,只因程林生长的比他周正,人比他聪明,从小便获得父母几倍的宠爱,就连出去也是被人各种比较,说他比不上他哥有出息。
十几二十年来,他始终活在程林生的阴影里,哪怕是自己的后代,也逃不过被拿来和程央比较的命运。
所以反噬才来的格外强烈。
程云生恨他们,巴不得他们一败涂地,程林生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身体里流着他血的程央,有什么理由不步他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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