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迟屿看着她,“你怎么想的?”
“这还用问吗。”赵双晴哼笑了声,“我当然是希望他一无所无。”
“他不可能一无所有,就算真的清算了,他也不可能把自己全赔进去。”
“那可不一定,去年一整年的业绩没完成,跟那些机构赌他赔了多少你知道吗。”赵双晴坐到他对面,“小屿我告诉你,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男人有钱就变坏,你这个时候心软,就是让他拿钱去外面养别的女人,你忘了你妈是因为什么走的了?”
“你有证据吗?”迟屿有些烦躁的坐起身,“你找人跟了他多久了,到现在有点蛛丝马迹吗,别的女人呢,在哪?”
“找不到就能说明他没有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就算恨他,也要有我自己的理由,我不可能在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情况下,一定认为是他出轨导致的这一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会向着他说话?”赵双晴突然提高了声音,“你要原因?你姥爷突发心肌梗塞跟着走的时候问你要过原因吗,你姥姥每天以泪洗面问你要过原因吗,珊珊还那么小,被你妈抱着往楼下跳的时候,她问你这个哥哥要过原因吗?”
“够了!”迟屿打断他,站了起来,“我没有向着他说话,我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
迟屿虽然对公司经营状况不关心,可那毕竟也是他们一家人当年的心血,说要彻底解散,这决定他不可能下的有赵双晴干脆。
“我考虑什么,我考虑的还不够多吗?”赵双晴停了一会,突然捧着脸哭了起来,“我一个学摄影的,你让我去管那么大个公司,我管的过来吗,我也不想烦,我也不想争,可日子怎么才能回到从前,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你告诉我,这一切他迟海东就是罪魁祸首。”
迟屿站在原地看了会,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她,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我下个礼拜就联系赵律师,把股权先转过来,其他的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再想想。”
迟屿跟她保证完全是基于公司的立场考虑,没有对迟海东有一丁点的心软,赵双晴才肯罢休,哭过一轮后,她转移话题跟他又聊了些别的。
等她进厨房去准备晚饭,迟屿一头倒在沙发上,把手机拿出来,屏幕上还是一片空白,程央没有回他,他点进去看收件人,发现是他今天中午刚存的那个号码没错,备注是程央的大名,然而就是没有任何消息。
不会用?字总会打吧。
迟屿觉得他总不可能语文差到连拼音都退化了。
他把手机扔地上,翻了个身朝里,想着刚才的事,迟海东确实没有在他十八岁后主动跟他提把股权给他的事,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失望谈不上,迟海东对他的好,一部分可能来自愧疚,还有一部分迟屿想过,并且也当着他的面提过是因为股权的事,那么迟海东应该是知道的,愧疚和想从他这得到利益在他感情里具体怎么划分,迟屿一面想要知道答案,一面又嘲笑自己为什么还会在乎这个。
吃完晚饭从赵双晴家里出来,他坐进车里,一下午压抑在心口克制着没有爆发的郁闷与痛苦,直到此时完完全全变成只有他一个人的空间里,才彻底如抵挡不住的洪流般没顶而来。
他想他妈了。
看到赵双晴在他肩膀上泣不成声的样子,他想起那几个赵双莹躲在房间角落偷偷哭泣的晚上,他也想知道原因,想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在他失去家,失去亲人的时候,他去问过谁了吗?有谁来告诉他了吗?
没有,就算直到现在,他也还是一无所知,他需要真相,可现在唯一知道真相的,只剩下迟海东一个人,他要听的,他能听的也只有他的一面之词,除非赵双晴能掘地三尺的把她嘴里口口声声说的那个女人找出来,然而三年了,什么都没有。
迟屿不相信有人能在这个世界上把和另一个女人来往生活的痕迹丝毫不漏马脚的藏三年,除非很早之前就断了联系,那就更无从查起。
也许真的有罪,也许莫须有,迟屿可以恨他,但恨到为此毁了一切,他还需要足够的理由,只是在那之前,像今天这样被回忆狠狠鞭笞的折磨,他不知道还要经历多久。
迟屿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上,一脚踩下油门,在发动机异常的轰鸣声里,把车往市郊人烟稀少的地方开了过去。
暴雨倾盆,雨刮器疯狂的抽动着,和马路对面被雨水放大的车灯光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有那么片刻,迟屿什么都看不清,他被一件又一件接连发生的事所紧紧勾着皮肉吊起的身体,在黑夜里如同要炸裂开了一样。
漫天的雨水里他把车一直开到一处他从没有来过的地方才停下来,四周是一幢幢亮着灯的三层小楼,两边是高架,雨太大什么都看不清,迟屿有些脱力的靠在座位上,全神戒备的高度紧张过后,猛的放松下来,肌肉随之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酸痛。
他关了车灯,在黑暗里坐着发呆,什么都不想,就只是看着眼前,直到所有亮着的灯又一盏盏的熄灭,最后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光斑他才动了动。
他给自己定了位,重新启动车开回去,到家后他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才想起来看时间,点开手机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屏幕上有一条未接来电提示,程央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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