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早早就去洗了澡说要睡下的人现在正霸占着他的那张床。
“怎么没住你的房间?”王折关门的时候,没忍住偷笑着。
陈留冷哼了一声,翻了身背对着他。
王折走了过来,也背对着陈留,脱去了衣物,再转过身的时候,就看见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王折凑过来看着那个支肘撑着脑袋看他的人,刚要说什么,就被那人勾住了脖子,吻了来。
王折没站稳,被他的力量拉到了床上,陈留顺势将他翻了过来,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抬手关了灯,才整个人压了上去,落吻在王折的唇上。
他的吻来得急切而热烈,像初夏时的骤雨倾盆,不给人罅隙去缓上一下,密密地落在人身上,每一处每一寸的气息都不放过。这也让王折很快就吃不消地喘息起来。
陈留这才放开了他,捂住了他的嘴,轻轻嘘了一声,哑声提醒道:“这屋子隔音效果不好。”
王折缓缓地拉开了陈留捂住他的嘴,压住了喘息,问道:“男朋友不生气了?”
“正生着气呢,男朋友。”陈留怼了回来。
“那要怎么样我的男朋友才能不生气呢?”王折撑了点起来去吻了下陈留,如蜻蜓点水,撩得陈留心头涟漪泛泛。
陈留却没有更进一步,他只是看着王折,长久地沉默着,没有回答。
久到王折以为自己都无计可施了,久到王折决定背过身去,打开床头的灯,好看看眼前人的情绪。
陈留却猛地从后搂过王折,手拉过了王折伸出去的手,把头靠在王折的背上,蹭了蹭。
“想好了?”王折微微向后瞥了瞥,一片黑暗里,他一时没寻到那藏在他背后的星子。
陈留嘟囔着:“想好了,也没法。今天吃不到。”
“那,回去……”王折建议道。
“嗯?真的?”陈留搂着王折腰的手更紧了紧。
“真的。”王折的手覆上了陈留在他身前交扣着的那双手,温和地对着身边说道,“是真的。”
“太后和你说了什么?”陈留从王折的态度里嗅到点不寻常,他轻轻咬了咬王折背后因为这个动作而微微突起的蝴蝶骨。
王折轻轻嘶了一声,问道:“怎么和祖宗一个样?”
“祖宗?”陈留挑了挑眉,立马松了手,不经意间向王折展示了他和祖宗更契合的一面。他摸着黑,猛然翻身压在了王折身上:“那条边牧?它也这样过?”
说着陈留坏心眼地俯身下去,软舌在王折的锁骨上来回徘徊了一下。
他正张了张嘴要咬下去,就被王折抬手推了额头,皱了眉头小声道:“不许咬。”
“没咬呢。”陈留抬手拉过那阻止了他进一步动作的手,落吻在王折锁骨上,轻柔而绵密,那被他吻过的地方,被他的吻带起了一阵酥痒一点点侵袭着王折。
王折仰了仰头,让陈留的吻无阻碍地从锁骨慢慢移上下颌,在黑暗里寻找到最终的归宿。柔软的唇紧紧地贴着,也只是贴着,鼻息在彼此之间传递,胸膛微微起伏着,是发乎情,却止于此。
陈留的目光依旧在黑夜里熠熠着。王折看进这纳了星子的眸里,伸手摘星,他的手轻轻抚上了陈留的这双眼,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陈留,明明在黑暗里连人都看不真切,那眼里却骤然聚拢了如练的月光,柔情如月华流照着陈留。
“Mutti说……”王折情至浓时,顿了顿,偷梁换柱道,“说你很好,说你眼里住着整个巴伐利亚夜空的繁星,说不想再看到你眼里黯然,说……”
陈留抬手将王折抚上自己眼的那双手牵到自己唇前亲吻一下,在王折哽咽的时候接话道。
“那现在是我说了,你也要记得。我说……”
四目相对,彼此情深。
“你在的时候,我总不记得自己该是什么样了,你也可以理解为得意到了头,就忘了形。”
“但你若不在,我知道,我的一切,不只是黯然,而是尽数失色。”
“这是我父母姐姐都改变不了,也给不了的救赎。所以,我的命里,也只剩你了,”陈留极其郑重地唤出了那放在心底四年早已变得沉甸甸的两个字,“王折。”
陈留这话是他酝酿了一天的,从他在草坪上,回味了王折那句话开始,他就想说给王折听的。
一开始,王折说:
——“陈留,我没有别的了,我只剩你一个了。”
这是那个小阳台上,王折回应他之前一直等待着的一句真心。
而现在,他说
——“我的命里,也只剩你了,王折。”
这是他还给王折的一句长情。
这些日夜,这些王折回来到他世界里的日夜,他早看清了。
王折是他的真·救赎。
他的降临,会让他起死回生。
-
王折心下再不是如小鹿撞,也不是如鼓擂,是那一瞬山崩地裂,将他那些仅存的理智都覆没了,他甚至有那么一下想将自己全数送进陈留的骨血里。
陈留却压着嗓子,艰难地咬着牙,阻止了王折的动作,顾忌着什么地翻身下了床:“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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