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羽的电话接着打过来,这次他没有挂断,接通后问道:“怎么回事?”
宋翊羽道:“医生说他饮酒过度。”
昨天晚上唐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是在酒吧,难道一直喝到现在?
宋翊羽道:“你可以过来吗?”语气僵硬,应该是不适应请求别人。
有一瞬间答应的话快要冲口而出,好在他及时摆正自己的位置,徐百川道:“不。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有你在,我相信你能把他照顾的很好。”
宋翊羽终于沉不住气,声音变高:“你没听到他不肯接受输液吗?”
徐百川道:“我不是医生,帮不了他。他不肯输液,难道我去了他就肯了吗?”
宋翊羽:“……”
徐百川继续道:“况且,我在H市,你们在B市,有没有航班不知道,就算有——”
宋翊羽道:“这么大的雪,不会有的。”
徐百川忽然停住,宋翊羽怎么知道H市下了大雪?
下一秒,只听宋翊羽道:“我们在H市。”
第21章 歧路
徐百川不知道外面的雪是什么时候下起来的,但看积雪的厚度应该下了许久。
H市极少遇到雪天,依今天这个天气,航班一定不能飞,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看来唐近给他打电话时已经在H市了。
电水壶发出“哒”地一声,按钮跳回来,水泡翻滚的声音越来越小。过往旧事化作碎片狂乱地飞舞,在逐渐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拼凑出生动的过往,那些记忆丝毫没有褪色,仍然如新——
与高大的身材相反,唐近的抵抗力异常脆弱,每年冬天从未躲过一只流感的魔爪。别人感冒时他在感冒,别人已经好了他还在感冒,有道是青灯常伴古佛,到了唐近这里成了流感永随唐近,可能会迟到,但永不缺席。
工作日时唐近再是不愿意也会起床,到了休息日则力求在床上蹭过半天,这时他为了不起床什么都做得出来:装作听不见、用被子蒙着头,或者干脆将前来掀被子的徐百川按在床上。十次里有九次他会失败,看着徐百川冷酷地把被子抢走,然后一边气急败坏,一边将自己的头发揉成一团乱,不忿地下床洗漱健身。
与唐近相反,徐百川很少生病。唐近对他这一点甚是嫉妒,常常想要把感冒传染给他按着他亲,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从未得手。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他看到唐近一脸不爽的模样,觉像极了郁闷的哈士奇,或者是一身尖刺卷曲的刺猬。摆臭脸,闷闷不乐,但是尤其可爱。
这些温馨甜蜜让他错以为已经摆脱了宋翊羽的阴影,可惜真相是假,全是假的。
到现在徐百川依旧觉得唐近那个样子很可爱,东西还是好东西,只不过不是自己的,从来都不是。
徐百川呼出一口气,说道:“外面的雪……”他忽然停住,不再想找借口,道:“我不会去。我不打扰你们,也请你们礼尚往来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宋翊羽可能平生第一次被人这样拒绝,只道:“好,我知道了。”
***
H市市医院,徐百川的声音从外放的手机中传出,宋翊羽说完最后一句话,将电话挂断,对着躺在床上的唐近道:“你听到了?”
唐近的眉峰拱起,脸色苍白,冷汗从额头鼻尖渗出。他沉默地伸出一只手,站在旁边的护士连忙接过,熟练地扎紧手臂上的胶套,擦药酒,把针头推进血管,再用医用胶带固定住,然后快速收拾东西离开病房。
唐近的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最后宋翊羽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道:“是伯母。”
唐近没有反应,宋翊羽轻轻抿了一下嘴唇,将手机接通,道:“伯母,唐近的手机静音了没有接到……好多了……之前处理过,现在已经输上液了……他有点累现在睡着了……好的,伯母放心,有什么情况我会打电话通知您的……”
“宋翊羽。”唐近忽然道。
宋翊羽连忙与唐近的母亲话别,收起手机,走到床边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唐近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有没有和徐百川说过什么。”
宋翊羽的手忽然收紧,将雪白的床单掐起了褶皱,状似不明道:“我会和他说什么?”
“我该问的详细点,”唐近抬起头,直视宋翊羽精致的眉眼,道:“三个月前,我喝醉那天,你到底有没有用我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宋翊羽身体紧绷,不答反问:“你后来不是有问过他吗,他是怎么说的?”
唐近的眉尖颤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宋翊羽咬了一下嘴唇,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唐近:“你信他不信我吗?你怎么不想想,我如果用过你的手机,还会傻到留下记录?”
闻言,唐近用另一只手掐住两边的太阳穴揉了揉,颓败道:“对不起。”然后道:“你不用在这里陪我,去外面找一间酒店睡一晚,明天如果航班恢复,你就先回B市,不用陪我在这里耗着。”
宋翊羽道:“我可以留在……”
唐近以拒绝的姿态道:“不用。我想自己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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