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拍砸,又就绪。
再次拍砸,再次就绪。
我们剧务都累得脱力了,仰瘫在沙丘上不肯动。
印度导演的劲头倒是很强,一直拍到天黑,只不过人困马乏拍出来也不理想,这才放我们去休息。
数百个汗臭熏天的男人一起进临时宿舍,那味道就别提了。
冲完澡后吃盒饭,汉堡都觉得香极。我和黎安面对面埋头苦吃,比谁吃的多。
最后他吃五个,我吃四个半,落败。
晚上,黎安和我分床而睡。昨天才刚同床一天,今天又得分,我不甘心。于是把两张单人床并到一起。
我往床上一跳,拍拍身边位置:“师父,来。”
黎安:“……”
我:“累死我了,搬那么多东西,四个汉堡都补不回来能量。”
黎安放松了手脚,躺我身旁:“没想到拍电影这么累。”
我:“一个镜头拍一整天,很常见的。而且拍摄外的工作也多,大多数时候最费时的不是拍摄,而是布置场景,打灯光。”
黎安:“挺有意思。”
我:“是啊,虽然累了点。师父,你今天在沙丘上为什么说这种活你干惯了?你经常干粗活?”
黎安:“……”
我:“师父?”
黎安没动静。我侧头一看,他已经背靠着我睡着了。
发丝垂在眼前,睡得很认真,肌肉鼓鼓的。
我突然想到忘记给他擦药了。
第二天,拍摄继续。
印第安人翻越沙丘的场景倒是完成了,只一个镜头导演还不满意。
那是一个需要马匹人立起来的镜头,印第安部落首领骑在马上,回首夕阳。
镜头设计的漂亮至极,拍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每当马匹人立的时候,马匹上“英勇善战”的印第安部落首领就会紧紧抱住马脖子,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啧,那一身肌肉都是观赏用的是吧?
最后没办法了,导演只好找替身来完成这个动作。
替身试了几个,都是孬种。要么被翻下马,要么骑着马跑远了。
我看得火大。
我摘下墨镜,扔黎安手里:“放着,我来!”
38、一脱成名
花几十分钟穿上印第安人的衣服,再折腾好头饰。虽然因为逆光,镜头里看不清我面貌,但保险起见,我还是在脸上画了几道油彩。
因为我是二老板,几个我带来的剧务都抢着扶我上马。
我把他们踹远。一伸腿,伏鞍上马,一气呵成。
头上的羽毛倒了,我扶扶稳:“怎么样?像么?”
印度导演:“你太瘦了,没肌肉。没女孩儿喜欢这样的英雄。”
我:“……”
我目光环视片场,朝远处一指:“去,把冰袋给我拿来。”
约翰拿了冰袋过来,我一只只抓过来往衣服里塞。一边塞,一边哆嗦:“肌肉?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塞好后,我虎背熊腰的俯视导演:“现在呢?”
印度导演一挥手:“OK,没问题了。不过你得小心点别让冰袋掉出来!”
我:“看我的!”
我打马走到远处,开始在平地处奔跑。
行到半路,我两腿一夹,用马刺一刺马腹,双手猛勒缰绳——骏马人立而起,仰天挠三下——轰然倒地。
我带着一身冰块摔到沙地上。
剧务们急吼吼的跑过来:“老板,老板,你还好吗?”
化妆师急吼吼的把我头上羽冠托走,心疼的理着毛。
黎安插裤袋,在远处长身而立,微笑。
我从地上坐起来,胳膊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断了没有。
服装师把我身上的印第安人衣服收走了,我只能赤条条的坐在地上,浑身冰水。
我气的都假声了:“这马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倒下了?!谁买的马,把钱给我退回来~!!!”
负责马匹的人员跑过来:“我们的马没问题!”
我:“它没问题,难道我有问题?!”
他:“老板,事实上,马被勒得呼吸困难,晕倒了。”
我:“……”
我托着胳膊,试了几下,还好没断,就是疼。
我不信那人说的话,一定要去马匹那亲眼看看。结果低头一看,那马拖着舌头,口吐白沫,两眼一眨一眨很迷茫。
我忽然有点愧疚。
摆摆手:“算了,换匹马吧。再来一次,这回我小力点。”
那人半信半疑的去了,十多分钟后牵来另一匹骏马:“老板,它还只有一岁半,你能不能……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
我托着胳膊就要上马:“放心吧,勒不死。”
肩膀突然被按住:“嘉图。”
我踩马镫:“干嘛?”
黎安:“你去休息,我来。”
我把脚搁在马镫里,回头看他:“你来?你不是不肯演戏吗?要是让人看到了怎么办?”
黎安:“有油彩,没问题。”
我还在迟疑,他已经借了一件外套,披我身上:“去吧,坐那儿看。剩下的事交给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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