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摇摇头,打算先缓过那阵疼痛。
夏新宇接完电话,立马也下了车。
“废啥话,赶紧扶人去医院。”
他和地上的人目光对上了,霎时,整个时空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喧嚣的街,看热闹的人。
日头毒辣,他看着那人嘴唇轻抿,汗水顺着脸颊划落。英挺的眉眼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变,又似乎变得更深沉了。
普通的白t和长裤,在他身上就有着不同的味道。那是他特有的气质,清冷内敛,还带点儿书卷气。
林城缓过那阵疼痛,慢慢从地上爬起。帽子被甩到不远处,林城没去管他。
他抓了抓头发,平静地回答。
“没事儿。”
夏新宇设想过无数次和林城重逢的画面,情境。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是这样的。
他从车上拿了水和干净的帕子,走过去,仔细帮他冲洗了伤口。他伸手扶他。
“送你去医院。”
他的眼睛瞥过他手臂的伤,眼睛一阵刺痛,记忆仿佛突然重叠。他忆起年少时,那人曾用胳膊为他挡下一刀,满手臂的淋漓鲜血。
手突然就有点儿不受控制地颤抖。
“没事儿。”林城又重复了句。
没有恶毒的谩骂,也没有相互的指责。看热闹的人群,看了场不算热闹的热闹,人群慢慢散去。
“看你下回开车再打岔儿。”夏新宇看着谢明。
谢明委屈地想喊冤,但他看得出夏新宇这下心情不好,他有点意外。他是他的战友,也是帮他一同创办驭成的开创人。
夏新宇这人做事认真,但平时都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松散模样,很少看见这人真生气的模样,还真稀奇。
所以,他很识趣地闭了嘴。
他又看了眼林城,诚恳地道歉。
“是我的错,我来善后,哥们对不住了啊。”
林城也说,“不赖你,是我大意了。”
夏新宇坐进驾驶室,林城坐到了后面。
车内温度打的很低,放着时下流行的音乐。
……
心碎离开 转身回到最初荒凉里等待
为了寂寞 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
我们变成了世上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 各自悲哀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 爱得那么深
于是梦醒了 搁浅了 沉默了 挥手了 却回不了神
如果当初在交会时能忍住了 激动的灵魂
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 沉沦
……
夏新宇有点儿烦躁,用力按了几下按钮,换了好几首歌。他扣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对上,又不约而同地移开。
“身上有哪里伤到吗?”
“没……大概就腰侧撞了下。”林城望着夏新宇看过来的眼,改了口。
夏新宇皱了皱眉,又加快了车速。
“你现在……做这个?”
“朋友酒楼开业不久,来帮个忙。”
窗外炙热的太阳,平地而起的高楼,嘈杂的声响。都被隔绝在这一个小小的空间外。
车内的两人,都分外安静,只有轻缓动人的情歌浅浅吟唱,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林城靠着后座,用夏新宇给他的帕子,单手捂着伤口。
夏新宇扣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认真地开着车。
七年后的第一次重逢,两人并没有多少话。又或者,有太多的话,此时此刻,不知从何说起。
夏新宇比自己想象的要平和。
对于林城,他痛苦过,埋怨过,颓废过,却从来没有记恨过。他对他,永远都恨不起来,即便是一声不吭的离去,杳无音信的七年。
他是他年少时光里,做过最美的一场梦。他付出过最炙热的真心,也收获了最温柔的回应。
静谧狭小的空间内,唯有歌声不曾断过。
医院里从来就不缺人,今天又是周末,大病小灾的都一股脑儿的往里跑。即便是先前就打好了招呼,还是折腾了半天。
谢明那边处理的很快,将人电瓶车收拾好,给姚家酒楼去了电话,大致说了下情况。
自己车子这边就更简单了,打了个电话给下面,直接拉自己店里修去了。
谢明骑着小电驴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哎,我说那小哥眼熟,不就是上回办公室门口撞见那个。”
到了医院,林城还在拍片,谢明就将刚路上捡到的皮夹递给夏新宇。
“应该是那小哥的,你待会问问。”
夏新宇准备接过的时候,刚好有人经过撞到他,钱包摔到了地上。那人抱着个半大小孩,急匆匆地往儿童诊室冲去。
钱包被撞的散开,里面掉了些钱出来。
夏新宇蹲下身子,一一捡起。当他准备合上的时候,看见了钱包夹层里的一张照片。是个小男孩,约莫三四岁,模样周正可爱。
夏新宇脑袋轰然一下就炸开了。有千思万绪怕上心口,绞缠的他几乎缓不过气儿来。
谢明好奇地往前一瞅。
“嘿,我说这哥们儿儿子都那么大啦。这一看,将来保准又是个大帅 逼啊。”
夏新宇手指一颤,啪一下就将皮夹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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