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后来了,他在冰冷的泥路上被冻醒,睁开眼就看见陌生的田野,陌生的天空,陌生的世界。
‘难道我是穿越了吗?不,不行啊,我还有父母,我还要照顾他们,我……我还有小说没有完成……我……还有太多的牵挂。’
也不知走了多久,雨又淋了多少,谢南的脚步越来越缓慢,眼皮也越来越重,视线也越来越局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脚步变的越发蹒跚,又一步跨出后,谢南缓缓闭上了疲惫的双眼,整个人‘啪’的倒在地上。
“我不嫁,我是一个男人,我不要嫁给男人,这让我以后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儿啊,可你那个嗜赌的父亲已经收了陆家给的礼金了啊,那可是一百个大洋啊。”
“娘!”穿着一身麻布短棉袄的小伙子回头,眉宇间充满了与少年人不符的忧愁:“娘,难道您就忍心我一个大男人嫁进陆家,从此宅院深深,没有自由吗?娘啊,难道您就甘心我们肖家断子绝孙吗?”
“儿啊,娘不愿啊,娘怎么会愿意呢,可……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乡下妇人面对儿子的质问,一脸的泪水。
“娘!我们……逃吧,对,我们逃吧,逃的远远的,离开江南,到别的地方生活,这样我就不用嫁进陆家了。”肖路山情急之下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那你爹……”肖母抓着儿子的手臂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娘,我们不能告诉爹,否则我们跑不了。”
“儿啊,我们……”
眼下情况除了逃跑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办法,“既然要走,我们马上就走,等爹回来就来不及了。”
母子二人也没多少东西可收拾,就着大暴雨头也不回的逃离了家。
“呼……呼……”肖路山一手撑着伞一手扶着母亲,即使道路泥泞不堪,两人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滞。
“儿啊,你看那里是不是躺了个人?”
“妈,这大冷天的还下雨怎么会有人躺在外面呢?我们还是快走吧。”肖路山以为母亲看错了,随意撇了一眼,这一看才发现还真有人倒在路上。
母子二人的脚步不得已停了下来,“娘,好像真是个人!”
“这……”肖路山回头看了眼见没人追上来才查看起地上人的情况,先是探了探对方的呼吸,确定还活着他才松了口气,但对方的身体确实一片冰凉,要是再这么淋下去就说不定了。
一时间肖路山陷入了纠结,到底是继续逃还是把人就回去。
“儿啊,我们把这人救了吧。”一旁的肖母突然道。
“娘,救了他,我就……”
肖母流着泪点了点头:“娘知道,把他救回去你就逃不了了,可是这毕竟是一条命啊,你不想嫁,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
肖路山睁着一对通红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母亲没有说错,可他同样清楚,要是这次回去了,恐怕他就真的没有再逃走的机会了,这个时间他爹肯定肯定已经回来了,看见母亲和他不在肯定就猜到他们两人是逃走了。
他要是再回去,等同于自寻死路!
可他还是心一狠把人往自己肩膀上一架,“娘,我们回去吧!”
肖成立,上河村有名的赌徒,为人好吃懒做、暴虐无良,丝毫不管别人死活,就连自己的儿子妻子也不过是他手中可用来交换利益的筹码罢了。
把亲生儿子嫁给男人,整个村也就他做的出来了,背地里早被村里人戳脊梁骨了,可他却掂着那一百个大洋好吃好喝,留恋赌坊,没有丝毫收敛之意。
婚期一个月前就定好了,时间也越来越近了,再过三天就是他们家和江南首富的结亲之日了,想到那天到家的彩礼,他就乐的开怀大笑,到时候又能去赌坊好好玩玩了。
可他一到家就看见那一老一小不见了踪影,他立马变了脸色,连忙进屋打开衣柜,本来里面也没多少物件,这会儿更少了,娘儿俩的东西一件不留,他脑子一转就知道那俩玩意儿肯定是跑了,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可还没等他追出去,两人又回来了,眼看着还背着个人。
“你们这两个讨债鬼还知道回来啊,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说完就抄起墙角的扫帚往两人身上招呼,“怎么还捡了个人回来,想花老子的钱,没门儿!”
眼看着扫帚往母亲身上抽,肖路山把晕倒的人放在床上,双脚一跨,伸手一把抓住落下的扫帚,他双目眦裂:“爹!你要是再打母亲,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了。”
“哼哼,怎么,长大了,翅膀硬了,能耐了,还想爬到你爹我的头上?呵呵,你不是逃走了吗,现在后悔跑回来了,我告诉你,三天后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老子这三天就在这儿看着你。”
肖路山冷哼一声:“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一个想不开自尽了,就算你看着我,我想死人也进不了陆家的大门吧,到时候你的彩礼钱可就拿不到了。”
看着儿子和丈夫剑拔弩张的对峙,肖母只是捂着嘴流泪,她这辈子从小就不幸,家里穷为了一袋米就把她给嫁了,成家后因为这么一个丈夫,不是打就是骂,生活的苦难磨光了她对幸福的渴望与追求,这个可怜的女人恐怕唯一想要的只是一份平静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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