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轩噙着笑点头:“激动什么,没人说你不正常,喜欢男人也正常啊。”
李夭咬唇急得不知道怎么解释,若不是他面前的人时笑轩,李大爷的暴脾气上来了,怕是要直接脱裤子证明了。但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坐下,认真看着笑轩,问道:“你知道毕空喜欢你也不害怕,那若是换成旁的男人呢?设若,我是说设若!设若我也有龙阳之好,喜欢你,想同你缠绵想同你有肌肤之亲,但是你不愿意,然后我就日日夜夜坚守着在你门口蹲着你,能进你屋里就日日夜夜在你附近守着你看着你一晚上的睡颜,不停给你洗衣服做饭,你会怎么看我,会对我如何?”
“嘶——”笑轩倒吸一口冷气,摸着手上鸡皮疙瘩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代入你,我刚刚差点没想一拳抡你脸上。”
李夭:“……过分。”
“如果你真的这样,我应该会躲你躲得远远的吧,你要是还纠缠我可能会找人打你一顿的,你也别怕,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会给你留口气的,”笑轩摸着下巴认真想了想,煞有介事地摇摇头,“月半,为了小命着想,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要回头是岸的人是你,”李夭叹气,脸上清晰浮现出担忧的神色,“你也太区别对待了,凭什么都是男人,他喜欢你,你就巴巴凑上去晃悠,还担心他。我喜欢你就得捱你一顿打,我说大哥,你真的没问题吗?你要是也喜欢他,那就快和真人交代了,真人早就在给你物色娘子了。”
于笑轩笑道:“你都意识不到学海无涯回头是岸这句话有问题是吗,你这十年书读哪儿去了?”
李夭差点没炸:“我服了你了,你还在开玩笑!”
“行行,我不开玩笑,”于笑轩玩着手中新置的茶杯,正色道,“区别对待是因为你们俩性子不同,他那人性子犟得很,我要躲着远远的,他绝不会来打扰我,但恐怕也不会放下,我是不想欠一个人一颗心一辈子,才贱兮兮眼巴巴凑过去。而你呢,你这人吧……我要躲着你,你伤情伤情着,不就又眠花宿柳去了么。”
李夭忽然感觉自己无言以对,甚至觉得他说的有一点儿道理。
笑轩转头看向窗外,瞅着大开寺屋顶上东张西望的神兽螭吻心不在焉道:“故而,本大人今晚就要去把他这事结了,我仁至义尽,事后再如何,我也就不管了。”
李夭一愣,他从来没有这般真切的感受到过笑轩的变化,甚至连十年间他面容的变化都比不过方才的那一眼。片刻后,他忽然敏锐地抓住了某个细节,心狠狠一跳,难以置信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敢晚上去夜访他禅房?”
“……没办法,我明天真的得回宫了。”笑轩原本没什么感觉,被他这么一说反而真有点儿怂起来了。
李夭着站起来,对他拱拱手:“行吧,我去找祖师爷保佑你等会儿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解决烂桃花,现在暮色已至,过会儿温海真人叫你去吃个饭,差不多天也黑了,大哥你好自为之,实在出了什么事……我尽量帮你担当着,屁股痛的话,我也尽力去给你找何伯搞到药啊。”
笑轩太阳穴狠狠一跳,没好气道:“滚吧你,别给我添堵。”
李夭拍了拍他的肩,挤眉弄眼地笑了一会儿,笑轩揉着太阳穴——他今日头疼的时候太多了。李夭径直走到门边,拉开门,温暖的暮光倾泻一地,映在他身上显得那么柔和,李夭背对着他,忽然开了口,语气不同方才的戏谑,多了几分严肃和戾气。
“我开玩笑的,他要真敢对你怎么样,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说罢,门砰的一下合上,把光隔绝在外,人影也消失在了门外。笑轩托着下巴,细细品味这孩子说出来很有良心的话,越品味越不对劲。
“这话怎么听都像弟弟对出嫁的阿姊说的话……”
李夭扬言不会让其好过的人此刻也确实不怎么好过,先是被笑轩搅乱了心底的一滩春水,又是被找他找得快疯掉了的无朝训了一顿,最后又是一堆平安信堆积着,逼得他饭也没吃就窝在了自己禅房里埋头写起了给陛下和皇叔们的平安信——给陛下的信是宫中来的人叫写的,给叔叔的信是他自己私下私心需要写的,给他的信就等同于给了父王。
毕空写得手腕发酸,元无等人也不好受,听说毕空完发无损地回来时,吓得魂都没了,屁滚尿流地跑到毕空禅房,慌慌张张的样子刚好被无朝抓了个正着。毕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好像看到一团空气似的,又淡漠地低下头写信了。
无朝能当上住持,自然不会是昏庸老人,他岂会不知道元无等人为何这般慌张,但因为这些人办的是长公主的事,他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惩罚,只能借题发挥一下,面无表情地责怪他们冒事扰乱佛祖清静,责他们在毕空禅房门边跪一夜,直到破晓方可站起。
元无眼睛倏地通红,领着一众小弟跪在门边,十分不甘的样子像吸不到血的魔鬼。
对这些事毕空充耳未闻,全当不知,直到无朝径直走远后,他才轻轻搁下狼毫笔,默默走到了门边。
元无见他人走过来,还以为是这人要惺惺作态扶他起来,心中大喜,眼中略带希冀地看向他,然后下一秒梦想破灭——毕空面无表情地放着他们的面把门给轻轻关上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一只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