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饭……要吃这么久?
吃个饭是吃不了多久。甘来似原本也不准备在食堂吃,他准备带着俩份饭菜回病房,但是他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俩人现如今,就坐在漆禹的病房里。
“二少——也就是年时倦大概没有和你提过我,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和我认识一下的。”漆禹柔着声音,递给了甘来似一杯温水。
甘来似没说话,就看着温水。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想必你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漆禹也不在意,依旧笑着,“就直接点儿地说吧,二少他,心理方面有点儿问题,且他自己本人毫无察觉,甚至会忘记自己发病时所做的一切。”
甘来似猛地抬头,盯着漆禹,记下了他的样子后就低下了头。
漆禹依旧笑着。
“虽然没有经过病人的同意就将病情告诉了你,但我认为,身为二少朋友的你,也有资格知道这件事。不过……希望你将这件事情保密。”
“二少和你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也有一段时间了。最令我惊讶的就是,他在这期间竟然一次也没有发病了。这其中有很多因素,但我觉得,最主要的是因为你。”
“你……和二少幼时的一个朋友年纪相仿,当然,二少不是因为这个才和你做朋友,虽然是我个人认为。但我觉得,如果他仅仅是将你当做一个替身,你和他的关系不会像是现在的这么融洽,毕竟二少对于那位已经……去世的朋友的态度很奇怪,所以,你和那位朋友在二少心里所占据的位置不一样。”
“抱歉,废话说多了。二少现在不发病的状况看上去是很好的,但实际上,这却是更不好。二少现如今是否还记得那件事?还是将他已经彻底忘记了?我不敢说个确定。但是,这种状况很危险。”
“二少忘记了这件事。但这件事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却不会消失。他现如今只是下意识的无视掉任何溪流,还算不是特别的严重,但如果他忘记了那件事,却保留着那些负面影响,他惧怕的……大概不仅仅是溪流了。”
“所以现如今的状况就是,二少不能忘记那件事,但也需要从那件事里面走出来。作为一名医生,我的身份过于敏感。作为二少的家人,他们的立场很奇怪。而作为一个现如今受二少重视,且和那位朋友年纪相仿的你,却很合适。”
“那么,今天我想问你的就是,你……愿意帮助你的朋友从那件事里走出来吗?”
漆禹觉得自己说的还行,连自己都感动到了,很肯定眼前这位虽然成熟但年纪不大的孩子一定会同意。
但甘来似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漆禹。
漆禹也看着甘来似。
甘来似想得有些阴暗。
如果年时倦……他的病情就这样……越来越糟糕越来越糟糕,那么,他会不会忘记很多人?然后只记得自己一个?会不会害怕很多东西?然后仅仅对自己不害怕?
这样的猜测很美好,甚至戳中了甘来似某些隐秘的愉悦点。但……
那个人会是他吗?
甘来似不确定。
如果是别人,他怎么办?
但往好的方面想。年时倦他,记住的就是自己,且就像刚才所想的,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这样的他,还是年时倦吗?
还是一个病态的疯子。
甘来似抿了抿唇,他不喜欢用疯子俩个字来形容年时倦。
但他同样讨厌眼前这个人的态度。虽然很细微。但他总有一种自己掌握了一切,什么都脱离不开自己所规划的轨道的样子。
这样很烦。
但甘来似点了点头。
在他打量了许久漆禹的时候。
“那件事,是什么?”他问。
漆禹愣一下,“抱歉,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不是很想说的样子。
“那件事,是什么?”甘来似继续问。
漆禹皱了下眉,“我只是知道个大概。”
甘来似依旧看着漆禹。
漆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开口说着。
这个故事很普通,像是随时随刻都会发生,甚至某种程度上,甘来似也经历过大概的事——
那种眼前瞬间性的死亡。
但甘来似却皱着眉,提着菜,敲了敲门。
或许不仅仅是像……漆禹说得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到现在他都无法直视。
年时倦说了句进来。
甘来似打开了门,将饭菜放在床头柜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才会这么的恐惧?
甘来似很想知道,但却也只能按捺住自己,坐在床旁的椅子上。
他的家人已经走了。
很安静。
只有他们俩个人。
挺好的。
就是……
“这么去这么久?”年时倦将饭盒打开,闻了闻,没什么香味儿,看起来也很寡淡,“打下菜就这么客气了?还敲门?我以为护士查房呢。”
甘来似摇了摇头,没说话。
年时倦赏了他个爱抚,让他也打开饭盒吃饭。
俩人就坐在病房里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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