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幸伸出指头摸摸字体,对她咧嘴:“确定啊,我要纹——有没有笔啊?”
店主见他笑,脸上不知为什么有些发烫,转身拿了笔和纸给他,陈幸签了两个简短的词,跟店主说:“我要纹这个。”
纸上写着,“Vincent Lim”。
确定了样式,店主去把门锁上了,将牌子调成了close,她这天恰好没有预定,没有想来了一个即兴发挥的客人。
进了工作间,陈幸拉下了裤子,半躺在椅子上,店主给他消毒。
“你叫Vincent吗?”店主和他聊天,“挺好听的。”
陈幸举着店主给他的平板电脑看视频,调低了音量,说:“不是的,是我喜欢的人的名字。”
店长看了他一眼:“女孩子叫Vincent啊?”
陈幸笑了,不回答,对她眨眨眼。
她稍稍犹豫,又说:“你的疤,纹字母可能不能遮的很好。”
“没关系,”陈幸轻声说,又重复,“不要紧。”
“别怕,不会很痛,”店主感觉他有点紧张,安慰他,把纹身纸贴到了他的胯骨上,征寻他的意见:“这样可以吗?”
陈幸低头看了一眼,林修承的名字印在他的伤疤上,看起来就好像他是林修承的所属物一样,合适极了。
“可以,纹吧。”
纹身的疼对于身经百战的陈幸来说,大体上就是蚊子咬的程度。
他看着店主给他推荐的国内正流行的婆媳剧,也不无聊,还和店主讨论如果他做老公,要怎么摆平老婆和老妈。
逗得店主勒令他不准说话,免得影响到她工作。
陈幸纹两个单词,店主纹的精细,也用不了多时,看完了三集,店主开始给他清血洗颜料。
用热毛巾擦在伤口上,还是有一些疼的,陈幸盯着伤疤上的字母,指尖痒痒的,想去碰。
这时,林修承电话打过来了,问他青城怎么样。
“当然是如鱼得水啊,”店主拿开了毛巾,陈幸禁不住诱惑,伸手想摸一下纹身边缘略有红肿的地方,被店主打了一下手,“啊”地叫了一声。
林修承听到响动,问他:“你在干什么?”
“我在……”陈幸想了想,“泡妞。”
店主抬头看他,陈幸挤眉弄眼对她使了个眼色,店主也是很会玩,故意大声道:“宝宝,你洗好没有呀,怎么那么久?”
陈幸笑得蜷起身来,肌肉紧绷牵到了腹部一整条的纹身,疼得他赶紧扶住椅子旁边的置物台,又被店主轻轻按了回去。
林修承口气里头带了些笑意,警告他:“别不声不响给我带儿媳妇回来。”
“要是带回来一个,你会不会问我你和她掉进水里我要救谁?”陈幸自动代入婆媳剧,脑洞大开,他一手捂着话筒,像说机密一样,用气声悄悄告诉他,“爸爸,那我要救你。”
林修承在那头哈哈大笑。
两人又聊了几句,店主叫陈幸站起来,他就和林修承说先挂了。
“你和你爸爸关系真好,”店主羡慕陈幸,“我爸爸很反对我开店,我们好久都没有联系了。”
陈幸看着落地镜里自己的纹身,还有些不大习惯,他劝慰店主道:“反对是说明在乎你,我也希望他可以反对我什么,然而他只是反对我不吃饭。”
后边两句陈幸是说给自己听的,店主没有听懂,她忙着制止陈幸把裤沿提上去:“不能提,你用上衣盖着点吧。”
陈幸只得胡乱穿着衣服回到酒店里。
陈幸在青城呆了一周多,他先和初中里几个跟着他混的小兄弟聚了几场,参加完小雨的婚礼第二天就回伦敦了,因为他要回去陪着林修承过春节的。
回到伦敦正巧是二月十四号,情人节早上,国内国外都是一片甜蜜粉红的味道。下飞机时,陈幸近乡情怯,有一些紧张,远远看见在出口处等着接他的林修承,心也都要蹦出胸口了,毕竟他偷偷给自己盖上了林修承的戳,并打算算计他,遇到正主不能不心虚。
不过陈幸总是越挫越勇的一个人,真到了这个时刻,他就不慌张了,他拖着箱子,跟林修承打招呼:“Vincent!”
林修承不说他没大没小,搂着陈幸,带着他往前走:“我的儿媳妇呢?”
陈幸耸肩:“还在追。”
“喔?”林修承惊讶,“真有啊?”
陈幸点点头,不想多谈的样子。
林修承忽然有点失落,陈幸回了趟国就有秘密了,他很想知道多一点,在车里盘问陈幸:“是那天让你洗澡的女孩吗?”
陈幸微微歪着头看他,不说话,嘴角弯的弧度十分难以捉摸。
林修承沉默了一会儿,妥协了,道:“先回家还是先吃饭?”
陈幸看看时间:“回家。”
到了家里,陈幸打开行李箱,取出他给林修承的礼物。
“给你的。”陈幸递过去。
林修承接过来,要拆,陈幸不给他拆:“不行,现在不能拆。”
“陈幸,你今天不对劲。”林修承举高手里的小盒子,放在酒柜最上边的一格,他比陈幸高不少,力气也大,他不想给陈幸拿什么,陈幸是怎么也拿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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