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太狠心了点?
约莫是刚上高中,十六七的他俩看了一场电影,从而引申了一次讨论。电影讲的是互为初恋的两人,分手后经历了一些事,经年后再度相遇,明白对方是心中最喜欢的那个人,于是双双为了再在一起而努力。
陈南山看完电影后,有些许感慨,认为相爱的人总归该在一起,可是他和贺秋鸣一说,贺秋鸣显然和他想法不同。
十七岁的贺秋鸣,站在街头,十分明确的说,分了就是分了,如果是他,就算是喜欢,也不可能再和对方在一起。
碎了的镜子尚且圆不了,破了的关系又如何重圆,就算勉强修复了,也不是最开始的纯粹模样,总归有条伤痕横梗其上,明晃晃的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
他不愿毁了最开始的美好。
十六岁的陈南山心中不服,觉得感情来了,就不会有那些问题了。而贺秋鸣笑了笑,说原则就是原则,后又停顿了下,补充说如果感情重,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陈南山不理解贺秋鸣的想法,还想着和贺秋鸣说说,只是贺秋鸣一番道理说过来,堵的陈南山没半句话说。但是陈南山并没有放弃,试图让贺秋鸣理解他的想法,就打了个例子,问假如某一天他们俩分开了,他再来追他,他会不会答应。
贺秋鸣的表情顿时黑了下来,眼神凉凉的看着陈南山,半响才终于开口回答,而回答的内容,与先前一致。
陈南山哑然,看着贺秋鸣半天没说话,倒是贺秋鸣笑着揉揉他头,凑过来亲了他一口,说,别瞎瘠薄提那些不存在的事,还跟他说,他们俩会在一起很久的,是老了还能一起生活的那种。
陈南山也笑,认真应和贺秋鸣的吻了。
谁能想到,陈南山的比喻,几年后一语成谶。
他翻了个身,忽地瞥见床头柜上压着的东西,一抬手拿来了过来,发现那是一张照片,照片是跨年时拍的合影。
难得的陈南山没哭,甚至脸上都没有过多表情,只是安静的看了又看照片,小心的放进了衣服口袋。
网络上总有人说爱的深的人更容易受伤,也有歌唱爱的多的人总先掉眼泪,是不是爱的纯粹的那个人也最狠心?
陈南山想起在一起的那些年里的贺秋鸣,率真明朗相信他们会在一起,每一次提起感情都眼里有光,坚信地久天长。因而最后感情出现偏差,于贺秋鸣而言,算得上是信仰的崩塌吧。
一直以来相信的事实被打破,心中难免抗拒当初的事和人,如果换做他陈南山,那他大概会比贺秋鸣反应还大。
说到底,还是贺秋鸣不信他。
陈南山不怪贺秋鸣,哪怕他满心欢喜的去找他没找到,反而招了横祸,他也只是觉得委屈,最多一点点委屈。抛开这些委屈,他想做的就是找到贺秋鸣,能和他好好谈一谈,不提喜欢不提在一起,只谈心事只说心里话。
问题就在于…他压根找不到贺秋鸣,哪怕知道他在的地方,也无从下手去找他。
陈南山在这里呆了一宿,除了在飞机上吃的一点东西,其他什么都没吃。刚开始还是躺在床上的,后来大概是觉得卧室里贺秋鸣的存在感太强,索性带着照片去了客厅,然后在客厅坐了一宿。
开着灯,盯着地板发呆的那种。
天刚亮时,陈南山恍惚的扭头,瞥了眼窗外的风景,眼睛酸胀的不行。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缓解了下疲劳,想起中介要来拿钥匙,挣扎着起来。
这房子他一定会买下来的,到处都有贺秋鸣的影子,他不能让房子落到了别人手里。
淋了那场大雨后,陈南山虽然回酒店后立马洗了澡,可是头发没擦药没吃就睡了,再加上长时间的奔波,又没有吃饭,所以陈南山此刻的身体虚的不行。
他强撑着精神锁门,拎好钥匙,去了和中介约好的地方,站着等人了。
早上七点多的冬日暖阳不算刺眼,照在身上舒服极了,只是于陈南山而言,却让他更加不舒服了。胃也隐隐开始泛疼,折腾的陈南山皱眉,他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肚子,反而这一抬胳膊,牵扯到身上的伤,疼的陈南山直呲牙。
淋雨带来的高烧和没吃东西的后遗症,让陈南山的视线模糊起来,头也晕晕的。恍惚间竟然想起了那晚两人在家,他坐在那吃贺秋鸣做的菜,而贺秋鸣坐在他旁边,一句句叮嘱他,说要照顾好自己。
当时他是怎么回的来着?陈南山想了一会,确定他是答应了贺秋鸣的。
“贺秋鸣,我没有照顾好自己啊…”
只是转而陈南山又想起,某次朦朦胧胧间,旁边还是贺秋鸣,他听到贺秋鸣说以后会照顾好他的。
可是现在他这么难受,贺秋鸣在哪儿啊?
说到最后,他们两人,谁也没有说到做到。
陈南山最后的意识,是瞥见跑过来的中介,中介脸上一片紧张,似乎还在大声叫他,好像怕他出什么问题一样。
陈南山扯扯嘴角,心里有些开心,好歹还是有人关心他,不是吗?虽然这关心可能只是出自对客户的职业性关照,但总比一个人孤零零要好。
只不过陈南山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很久,他看着慌忙跑过来的中介,心情低落起来,胃疼的要死。
失去意识前,他瞥了眼伸手扶他的中介,小小的抱有幻想的想了一下,要是跑过来的是贺秋鸣,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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