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期看着坐在电脑前认真专注的少年,眼角一弯,调笑道,若是在古代,我一定会是为了博美人一笑在冬日养蝶的温柔君王。
何欢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问,帝辛还是宫湦?
姚期用咖啡杯遮挡住自己上扬的嘴角,目光死死地锁住何欢,说,这就要看我遇上的是褒姒还是妲己了。
何欢眸光暗了一下,说,烽火戏诸侯和鹿台上酒池肉林的故事是国之悲剧却是情之喜剧。愿意倾国之力为爱付出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深爱的人悲伤地告诉他,世间深情可遇不可求,姚期嘴角的笑意逐渐凝固,低声道:是啊,世间又有几人能求仁得仁。
一旁的江河听了半天发现根本抓不到他们的重点,小声bb了一句:但凡你们其中一个放出条件说要相亲,整座山必然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只要条件把控严格,什么样的找不到,你们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姚期瞪他:那边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的家伙,你闭嘴!
第二十一章
因为各种琐碎的原因,何欢18岁的整个冬天除了上学几乎都窝在家里,姚期把工作一推再推手机开了勿扰模式安心做他的甩手掌柜。时光一时温柔沉静得让人四肢惫懒昏昏欲睡。
姚期觉得自己前半生所有的不幸都是为了积攒运气,安稳开挂的后半生就要来了。他摩拳擦掌准备赶英超美迎接新的一年。
一月无事,姚期有点膨胀,二月无事,姚期继续膨胀,三月无事,姚期已经快变成猪猪侠要上天了。就在他飘飘乎不知所以的时候有人正如春风化雨般润物无声地对何欢好。
有一天,饭桌上何欢随口提了一句,说,下周有一个集体春游的活动,我报名了。
姚期咬着筷子笑,说,在哪啊?我去赞助一下旅游团吧?
何欢义正言辞地摇头:别,要是我们下周过去发现荒郊平地上起了一座农家庄园那老师的面子还往哪放?
“不会那么夸张。”姚期嘴里反驳着,眼角笑意却更甚。
直到把大包小包的行李交到助理手上吩咐他送何欢上地铁与同学汇合的时候,姚期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他像所有热爱游戏渴望独处的男人一样微笑着送老婆出远门,转身就准备拉上江河重温一下自己二十五岁之前奢靡无度“视金钱如粪土”的生活。
没有人监管的生活最开始是惬意的,然后就有些无聊了。第三天姚期就绷不住了,望着舞池中央群魔乱舞的人群只觉得烦。在无数条未读消息里翻了半天一条来自何欢的都没找到,忍不住更烦了。
转身就把何欢临走前说的不要做奇怪的事情的交代抛到了脑后,随手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三十秒后电话顺利接通,听筒边传来熟悉的温和的声音,姚期心中莫名的烦躁瞬间就去了大半,手握着听筒,忘了说话。
“喂?听得到吗?我这里信号不好。”
何欢说完,就安静地等着,等待刚刚出口的几个字穿越重重山野和密林到达那人耳边。然后听筒里传来不急不缓的一个字:嗯。
两天不见,何欢的人妻属性被无声激发,唠叨着问“吃饭了吗?”
“吃了。”
“在干嘛?”
“在工作。”姚期言简意赅说谎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都是这样惜字如金的回答,何欢莫名有一种忽然回到初识时候被人拒之千里的错觉。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调侃就听到殷超喊他:小欢,过来帮忙。
声音干净明亮,听上去是开朗不失沉稳的少年。
传音延迟的缘故,姚期听到的时候何欢已经转身应了一句,正要迈步走就听到隔着几十公里的姚期的命令:不准动!
何欢:……
他停下,茫然地问:怎么了?
姚期脑海中滚动播放着两个字:小欢,小欢,小欢……就连他都很少这样亲昵地喊,别人怎么能!本来还为自己无话可说却非要打电话感到奇怪,现在他却瞬间明白过来了。
这通电话是查岗的!
他握着手机,捏紧,放开,捏紧,又放开。
何欢等了半天,只等来对方随口嘱咐的一句:好好照顾自己。隐隐感觉奇怪却没有深究,转身向殷超走过去。
有人发现姚期缺席之后跟出来,刚好看见他挂了电话站在露台上。面容冷寂。
“二姚?有什么人值得你亲自费神儿呢?告诉哥们儿一声,只要在戴城绝对堵得他生死无门!”
姚期不语,一个人孤独地处在漫天星光下,眉目淡淡忧伤。来人一恍,又说,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不追究你不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在干什么,不过今天既然出来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往后放一放?
姚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高脚杯递给他,随口应道:大家好好玩儿,我先告辞。
虽是春日夜风依旧很凉,微风穿过走廊,吹得本来醉心温柔乡的人一个激灵。他茫然望着姚期阔步离去,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多问一句,低头,才发现自己像个侍应生一样接了人家的酒杯,一时间拿着不是,放下也不是,两相尴尬。
另一边,在外露营的何欢已经搭好了帐篷,正和殷超一起摆弄烧烤架,旁边围着一大帮饥肠辘辘口水直流三千尺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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