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尔斯一笑,挂着浓浓的讽刺之意,“如果你以为抓住了我就在修殿下面前立了功,如果你以为立了功就可以肆无忌惮、任意妄为,那么我只能说,恭喜你,离死期不远了。”
“以后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翼完全不在意蓝尔斯的冷嘲热讽,努努嘴示意蓝尔斯看向四周的人间烈狱,笑得颇有几分自得。
蓝尔斯没有移开目光,直直地盯着翼的双眸,那双眼睛被仇恨与黑暗所蒙蔽,早已不复曾经的明亮干净。蓝尔斯好笑,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看索菲的举动,修殿下似乎并不打算过重的惩罚他,那么在这座城堡里,还有谁可以伤害他?
“蓝尔斯,你以为我不敢动你?”翼似乎被蓝尔斯无关紧要的态度所激怒,眸中渐渐呈现出狠戾之色,就如同一头即将发怒的老虎,但蓝尔斯明白,这顶多是一只狸猫。翼与他不一样,翼是懦弱的,否则当初在临渊之时便不会被抓;翼是不坚定的,他的心神已然因痛苦的经历而被黑暗所侵蚀。不幸的是,翼同样是愚笨的,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而放弃长远利益,没有大胸襟,没有大智慧,蓝尔斯猛然想到,也许翼真的会一时冲动不计后果地伤害他。
“蓝尔斯,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吗?”翼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平静地与蓝尔斯说话,就像是在与一个相交多年的朋友闲谈,但他的眼睛里却满载着与他的外表截然相反的疯狂,他说:“难道你以为仅仅是因为临渊那件事对你的仇恨吗?”
蓝尔斯没有说话,透过翼那双眼睛,他仿佛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母亲。那个美丽却悲惨的女人,总是用这种和翼一样疯狂而决绝的眼神打量着这个世界,那双眼睛似乎在述说着他们主人的悲哀。蓝尔斯毫不怀疑,如果条件允许,他们会不顾一切地毁灭这个世界。
“不,这不是原因,蓝,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为什么你就可以那样幸运地从临渊逃脱?为什么你连跳下悬崖都可以被人救活?为什么就连你到了城堡里和我们一样处境的时候,竟然还可以得到修殿下的另眼相待……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幸运而我却不可以?蓝尔斯,这不公平!”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所谓公平,更何况,我可不觉得修殿下对我有什么另眼相待。”蓝尔斯微微皱眉,翼的神情渐趋于疯狂,这形势似乎不太好啊。
“我知道,所以我决定创造公平。”翼轻轻一笑,棕黄的的发丝随风飘舞,风情万种。他走到牢房门口,双手在门锁处快速的穿插,不到几分钟功夫,伴随着“啪”的一声,铁质的锁链被打开,噼里啪啦滑落到地上,翼慢慢走了进来。
蓝尔斯蹙眉,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翼,没有显出半点慌乱,他站起身,手镣脚镣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他说:“索菲知道你跟着来了。”
“可是她并没有阻止,不是吗。”
“那是因为她不觉得你能翻起什么浪,而且修殿下最喜欢看着别人自己一步步走入地狱而不加以提醒。”
“你不需要恐吓我,在修殿下心中,我们什么都不是,他根本不会在乎,没有人会记得这个血腥坟场里还关着一个蓝尔斯,你觉得呢?”
他哪来的自信?蓝尔斯觉得奇怪,就算自己被铁链锁住了,但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他哪来的如此自信一定能伤害到自己?难道是……
“你何时下的药?”蓝尔斯突然身体微微晃动,忙倚到墙壁支撑,努力掩饰身体的不适。但翼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慢慢走向蓝尔斯,笑着说:“你知道吗,其实想要在你的食物中下点药真的是很容易的事情,怎么,终于发作了?”
“你以为你瞒得过这城堡的主人?”
“那又怎样,不是正好说明他默许了?”翼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蓝尔斯面前,他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刀,明晃晃的极为刺眼,他将刀架到蓝尔斯脸上来回比划,他说:“你觉得我是应该先割你的耳朵呢,还是先挖眼睛?我觉得还是先挖眼睛吧,这种湖泊似的碧绿色,真是漂亮,看了就叫人恶心。”刀尖来到了蓝尔斯美丽的眼睛处,来回移动,仿佛下一刻便会深深的刺入,让那双充溢着灵气的双眸从此失去光彩。
“不错的选择。”不知道为何,在这种时刻,蓝尔斯居然笑了起来,碧绿色的眼眸如吸取了月亮的光华般耀眼夺目,翼一瞬间看得痴了,突然觉得下腹一痛,手一颤,小刀落在了地上,低头一看,小腹处居然插着一柄匕首,刀身整个没入他的体内,只余下漆黑的刀柄,“你,居然……”
“莫非我就不知道为自己留条后路么?还是说你在奇怪我怎么没有中毒?”蓝尔斯一把将受伤的翼推开,顺便将掉在地上的小刀踢到角落里,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缓缓说:“我本来就提防着你呢,本来以为你会在逃离这里后下手,没想到你会和修殿下合作,看来是我高估你了啊。”
蓝尔斯走出牢门,锁链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像一首欢快的乐曲,回首看了翼一眼,蓝尔斯笑得灿烂,指着牢门口掉在地上的锁链,他说:“劳您费心了,还帮我把门打开,本来还想着怎么开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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