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色的衣袍衣衫,修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蓝调身旁,他的手揽在蓝调腰间,熟练的将重伤的少年收入怀中。
“可是您只是看着,她是您的旧友,所以您放任了她的行为。”蓝调没有挣扎,身体却是一僵,他微微垂着眼眸,说的肯定,并且特别在“旧友”二字上加了重音。
原来是在吃味……
修微微勾起唇角,灿金色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邪肆的笑意,他附在蓝调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蓝调的耳廓,气氛一瞬间变得暧昧而旖旎,他轻轻咬了咬蓝调的耳垂,带着几分随意的说:“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蓝调的神色瞬间一缓,偏头深深看了修一眼,眼底尽是一片认真与执着,他攥住修的领口迫使修低下头,然后狠狠咬上修的薄唇。
是的,没有必要。
蓝调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在发现被阵法定住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一边调动魔力企图冲破阵法的束缚,一边说话让芙莉亚分心,在冲脱束缚的那一瞬却被阵法反噬,一口淤血涌上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但他没有动,伪装成依旧受制的模样,任由近乎于疯狂地芙莉亚拿着刀在他脸上划过。
他在等,在等待修的反应,即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希望看到修做出怎么的反应。他欣喜于修对他能力的信任,偶尔却也希望能够有所依靠,用不着那般满心算计。
他的神情有些微的恍惚,齿下的力道却分毫不减,直到口腔中弥漫起一股铁锈的腥味,他才稍稍松了口,伸出舌尖细细地舔舐他留在修唇上的伤口。报复似的啃咬在一瞬间变了味道,修眸色一黯,伸手托住蓝调的后脑,毫不犹豫地启唇缠上蓝调的香舌,加深了这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吻。
两人携手回到了之前休息的地方,蓝调脸上的伤也被修治好了,看不出丝毫痕迹。然而那里却已经没有了沐雨与安的身影,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也瞧不出是否是被人掳走的,附近的空气中已经没有两人的气息,大概已经走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莫非又是圣徒?”蓝调垂眸沉吟,这圣徒究竟有什么目的,像是故意要将他们一行人分散似的。
“不清楚。”修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听不出来任何焦急或是担忧的情绪,就好像对于那些人的生死全然不在乎一般。蓝调从未见过这样的修,修这人最是护短,即使再冷漠残酷,却从不会罔顾下属的生命,然而自从他之前单独离开开始,他的情绪便不太对劲。
等了片刻,见红也没有回来,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还是继续前进,无论是被抓走,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自行离开,总归目的地都是一样的。
他们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蓝调没有询问刚才那个女人的事情,还有她口中的“他”是谁,修也没有说他之前去了哪里、见了何人。这是一个危险的话题,所以两人都刻意的回避着不再提及,然而隔阂已然存在,他们像往常那样亲昵地走在一起,默契依旧,却仿佛总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隔在中间。
行了约半日路程,所幸修对于月之森也颇为熟悉,没有迷路的危机。蓝调攥着修的手走在他身侧,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晕眩,他停下脚步,修揽着他的腰静静的看着他。待晕眩感过去了,蓝调睁开眼睛,却只见一片黑暗,他狠狠摇了摇脑袋,又揉了揉眼睛,却依旧是那样,心下微颤,抓着修的手猛然一紧。
“怎么了小调儿?”看出了蓝调一瞬间的惊恐与慌乱,他伸手将蓝调揽入怀中,温柔的轻抚他的脊背安抚着。
蓝调逐渐稳定了心神,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了事,皱着眉沉声说:“父亲,我看不见了。”
修的身形几不可查的一顿,轻蹙着眉,略一思索,一字一顿地说:“芙莉亚。”
“如果您指的是您的那位旧友的话……”蓝调的眼睛看不到,他却依旧偏头望着修所在的方向,碧绿的眼眸波光潋滟,嘲讽似的开口,“我想是的。”
“芙莉亚擅诅咒,她得到了你的血?”修拂开蓝调额上的碎发,俯身吻了吻他依旧明亮清澈的眼睛,眸色一黯,如果蓝调不说,或许没有人能发现那双眼睛已然失明。
摸了摸脸上已经没有了痕迹的伤口,蓝调挣开修的怀抱,却依旧紧紧地抓着修的手不放,突然的失明让他很不安,他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显而易见。”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争吵
月之森很安静,听力因为不可视物而变得敏感起来,清浅的梵音在耳畔回荡,那是一种仿佛能够荡涤心灵的沉静。
蓝调拉着修的手,掌心传递的温度让他莫名的心安。他们穿行在密林之间,地上铺满了层层的枯叶与断枝,踩在上面有一种柔软的湿润感,偶尔发出几声断枝碎裂的声响,提示着他们所处的环境。
蓝调对于失明这件事适应得极快,事实上,他几乎并未因此而烦恼过,甚至有着些微不易察觉的欣喜——解除诅咒只有两种方式,施咒人主动解除以及杀掉施咒人强行解除,蓝调相信,前者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所以他的确很欣喜,唇角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意,他状似调侃又似乎隐含了几分警告的意味,淡淡的说:“父亲,到时候,您可不要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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