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不耐烦地站起身,右手一扬,只听得几声裂帛似的声音,在空气中飘飘杨扬的墨绿色床幔瞬间碎裂成片,零零散散地飘落到地上,蓝调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着想要挣脱束缚,碧绿的双眸隐隐的有些发红,像是血红色的云层落到着这双眼里,朦朦胧胧的氤氲着某些难以言喻的感情,炙热而疯狂。
可他的声音却依旧很镇定清冷,像是能用那几句言语轻易地将空气冻结成冰。他轻声说话,声音仿佛丝绸一般低沉而润滑,隐约有几分嘶哑,更显得阴森而充斥着压迫感,他说:“告诉我,修在哪里?”
云崖与梅莎并没有正面回答,却忽然齐齐跪了下来,梅莎垂着头恭敬而坚定地问:“那么,您是否已经做好了直面魔界帝君的准备,我的主人?”
蓝调微微蹙眉,胸中仿佛有巨浪在翻腾,说不出是激动难耐还是紧张恐惧,他的声音仍旧平稳得可怕,就好像无论什么也无法对他造成影响似的,他轻声问:“我需要做什么?”
云崖和梅莎忽然抬起头对视了一眼,粲然一笑,字字掷地有声,带了几分蛊惑煽动的意味,严肃而郑重地齐声说:“屠、神!”
第255章 较量
“屠神?”蓝调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听觉,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该鼓励还是讥嘲,“你们妄图去杀魔界帝君?!”
“不是我们……”梅莎摇了摇头,眼神严肃而不可动摇,蓝调甚至无法从她那过分柔媚的嗓音里听出丝毫玩笑的成分,她单膝跪在地上,仰视着蓝调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是您。”
蓝调心中一动,明明本该是难以置信的提议,却莫名地觉得似乎就该是如此。他不是魔界帝君的对手,这一点毫无疑问,恐怕整个魔界加在一起也无法奈他何,但是……他想要见到修,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加的渴望,心想事干枯龟裂了的土地,在炎炎烈日的照射下,渴望着一滴雨露,说不出的急切难耐。
即使如此,蓝调也依旧保持着一丝理智,不是因为他对修的在乎不够,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太过于在意,才能无时无刻地在心中维持着警惕。
这就是魔界,在这片土地上,他无法相信除了修以外的任何人,他做不到,将自己与修德生命和未来交予他人主宰,像如今这种太过于被动的局面,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蓝调微微偏着头,微扬的头颅与半阖着的眼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傲慢,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的声音低得像是丝丝缕缕的悠扬的线条,反问的语调缓慢却清晰,他轻声说:“要我相信你们……凭什么?”
梅莎与云崖被蓝调近乎于尖锐的反问一噎,他们之前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蓝调会不相信他们的情况,就好像蓝调就应该信任他们,听他们摆布一般。也许他们有什么阴谋计划,也可能他们并没有恶意,但正是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却累那个蓝调无比厌恶。
从某种程度来说,蓝调是一个掌控欲极为强烈的人,生命与未来,甚至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所出口的每一句话语,都必须是实实在在的握在他掌中,这有一定的原因是因为过度的缺乏了安全感,他就像是一个冰冷又傲慢的战士,高昂着头颅,逡巡在自己的领土,自信又自卑。
当然,这种自卑已被安逸舒心的生活渐渐磨灭了许多,而今,在修的漠然离去后,又逐渐有了发芽的趋势。无法留住那人,更无法追逐那人,就好像他还如之前人间界那般无力地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直至那道颀长的背影消失在玫瑰园的尽头,任妖冶的艳色映照着天际的红霞,所以他自卑。
而正因为这份淡然却不可磨灭的自卑存在着,所以他表现得愈加的自信,自信到了自负,傲慢地斜睨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所有人、所有生物,嚣张到了极点,张狂到了不可一世。
他没有在意梅莎与云崖的无言以对,只是嗤笑了一声,接着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前不久似乎还是相互暗算、是敌非友的境地,若是再往前追溯得就一些,我们甚至根本就不认识,那么,你们又凭什么认为能如此轻易地获得我的信任呢?就因为你们知道修的下落?”
接着,不待那两人回答,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蓝调嘲讽而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轻笑着说:“不……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你们圣徒了,纵然力量还不错,没有什么脑子也不是太严重的问题,可是……没有自知之明就很是令人苦恼了。”语毕,蓝调双手一摊,哭丧着脸,配合着话语做出了一副苦恼的模样。
“您难道一点儿感觉不到?”梅莎显然并没有在意蓝调的冷嘲热讽,当然,也不排除她久居冰炎族而听不太懂的可能,虽然那可能性小得几乎可以忽视了,她惊诧地望着蓝调:“你就是我们的主人啊!圣徒的主人!”
蓝调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应该感觉到什么?”
虽然之前就听云崖和梅莎叫过他一次主人,却也没怎么放到心上,过去那么多年的记忆清晰而直白地告诉他,他与圣徒绝对没有哪怕一丁点儿关系,那么梅莎为什么这么叫呢?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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