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庄景玉,无论你是否是我的伴侣,你的人生,都只有一种。”
黎唯哲的双手有渐渐用力收合的趋势,庄景玉觉得头皮有一点疼,但是这一点疼不仅微不足道,并且还令他,甘之如饴。
而此刻黎唯哲的眼底,早已经黑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暗潮。
“和我在一起──
“直到死。”
那麽深邃难望的眼睛,那麽深刻入骨的,一字一句。
明明是无路可退的威胁警告,然而庄景玉认真听完半晌无语,神情安静祥和,眉目波澜不起。
黎唯哲略带自嘲地弯了弯眼角,蹭蹭庄景玉的额,低声笑道:“怎麽,你怕了吗。”
庄景玉慢慢摇了摇头。
然後他一句话也不说,在仰脸往黎唯哲细薄微凉的唇间覆上自己双唇的那一刻,他也同时主动张开了自己羞涩紧致的双腿,然後若有若无,环上了黎唯哲强壮有力的腰。
对方浑身一僵。
唇上和腰上──巨大的惊愣中黎唯哲恍惚难辨,究竟哪一方的温热,更令他手足无措,动弹不得。
庄景玉用一种最温柔也最勇敢的姿态,斩断了自己的一切退路。四面八方,他将自己所有可能或者不可能的未来,都全部包容了那一个挺身亲吻的决绝动作里,然後拱手,交给了黎唯哲。
飞蛾扑火的勇气,来源於爱,和相信。
而这一晚,谁也阻挡不了庄景玉,要将它们,通通都献给黎唯哲的,坚定决心。
就算黎唯哲还能够继续容忍,但是庄景玉本人也无法再继续忍受下去,自己曾经那样既欠揍又犯贱的摇摆不定,徘徊游移。他凭什麽只需享受而无需奉献呢?他凭什麽只得回报而不用付出呢?他凭什麽以为,因为自己以前受了害,所以现在就理所当然应该要报复回来,而黎唯哲如今的下场则全部都是因果报应,造孽活该呢?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这是真理。但是感情里,从没有这种等价交换,精确如斯的天平。
庄景玉不禁扪心自问:他曾经的心安理得究竟来自於哪里?他曾经的高高在上究竟来自於哪里?他曾经的不劳而获,骄傲自大,自以为是……又究竟,来自於哪里?
事实上,他如今全部的风生水起,都是来自於黎唯哲,对他无法无天的爱,和宠溺。
他要回报他。
不仅仅是因为他应该,而且更是因为,他愿意。
如果他不爱黎唯哲,那麽他会选择除此以外的任何方法去劝说对方,不要,再对他这麽好了;然而情已至此,庄景玉唯一剩下的选择,并且也是他心甘情愿做出的选择,只有如黎唯哲曾经所说:献出去一个,全心全意,爱著对方的自己。
下定了这样的决心,因此当黎唯哲尺寸惊人的火热欲望,缓缓顶上自己身後那个隐秘羞涩,并且在黎唯哲的手指开拓之下,渐渐松软张开,偶有粘液吞吐的小洞之时,庄景玉虽然呼吸粗重,面色潮红,喉咙间浅吟低唱,呻吟声随时欲破──然而在他的心底,却是满满一片安宁平静,云淡风轻。
滚烫的硬物一寸寸往里送进,那滋味陌生而熟悉,令人恍惚不知过去还是现在,昏昏难察现实抑或梦境;只是在疼痛与快感双重交织的极致体验里,庄景玉死死抠住黎唯哲如翼耸然的两边背胛,深深嵌进对方强悍有力的肌肉深处的,是他充血满盈,粉色欲滴的指甲。
黎唯哲正在努力证明自己是他的人;而庄景玉也想要,反过来,对此做一下证明。
他没有怕,没有悔,没有怨,没有恨;甚至连痛,都好像,隐隐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这一刻他正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如同著魔那般疯狂地在告诉自己:就这一晚,就这一晚,他要让黎唯哲,将他狠狠,狠狠地,一路贯穿。
从此水乳交融,再也,难分彼我。
庄景玉觉得自己,已经醉在黎唯哲汗滴涔涔的颈窝里了。
濒临释放的时候,黎唯哲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儿,揉揉庄景玉的脑袋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觉得,开心吗?”
庄景玉愣愣一滞,反应良久,终於傻傻点了点头。
黎唯哲见状微微一笑不做别的反应,只是旋即加大了抽插的力度和速度;那其中滋味令庄景玉不禁神情骤变,呻吟悠悠泄出齿间。
最後,当黎唯哲的琼浆玉露都全部喷洒进庄景玉的身体深处之时,他微喘两口,眉目水光潋滟极尽温柔,与刚刚的野兽做派云泥之差,截然不同。
他莞尔笑著,唇线一勾,轻声说道:
“你现在很幸福,但还可以更幸福。”
庄景玉闻言不解,睫毛一颤,轻轻眨了眨眼。
於是黎唯哲俯下身去,温柔亲吻他的眉睫。
“而我希望,那个能让你最幸福的人,是我。”、
“……”
胸中霎时一股暖流荡过,庄景玉恍然不知,究竟该说些什麽。
不过幸好黎唯哲也很快流连往下,以自己的唇封住了他的唇。厮磨良久,粘著银丝缓缓分开,黎唯哲坏坏地伸出舌尖在四周舔过一圈,然後很满意看到身下的庄景玉,瞬间就红透了整张脸。
感觉到埋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很快又有胀大发烫的趋势,庄景玉脸色尴尬地抿了抿嘴,搭下眼帘诺诺道:“对、对不起……我、我知道你一定已经忍了很久……可我也不是故意,不是不想……这样做的。我、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以为我很花心,是一个,只要别人对我好,我就会很容易喜欢上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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