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说,最近没什么课,在家里看书也是一样的。林耀在没人的时候,把他搂到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这次,关锦没有羞涩地闪躲,倒是很直率地接受了他的热情。
“我不要成为你的后腿。”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少了幼虎般的鲁莽,多了沉稳的坚定。
“你不是我的后腿。你是我的后背。”林耀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低声说。
“帮你挡枪?挺好挺好。”
“放屁,你要敢替我挡枪试试,死了我也要把你奸尸。”声音充满煞气。
关锦眨眨眼:“我要求提高我的地位。”
“好,我允许你在床上主动。”
“……干!老子不是女人!”
林耀抬起头,死死盯着他:“你要敢为了我而受伤,我就把你奸到变成女人。”
他打了个冷颤。也许,可能……不,是真的会。“……人,人的应激反应……不能由主观意识来控制……肾上腺激素的罪,不能由主人来承担……”
“那我就把肾上腺给调教得知道什么叫主人是天,命令是地。”
关锦哭笑不得。只好抱着他,任由他靠着自己,慢慢地又睡了过去。
这人眼底的血丝他看得一清二楚。阿龙说他这段时间很忙,忙得几乎超过了极限。为了自己,甚至在五十多个小时没休息的情况下,又熬了个通宵。
关锦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把眉头上的折皱轻轻揉开,看着他终于放松沉睡。
在他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让自己安全,让自己不成为后腿,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后悔吗?”阿龙曾问。
“当然不,要么精彩地活,要么无聊地等死。”阿锦挑眉,从眼角眉梢到唇瓣,都带着不羁的光彩。
这边在酣睡,那边在混乱。雷大伟等了半天都没等着林耀下一步的动作,更是恼火,结果刚要收队,又收到一条坏消息——他的女儿竟找到了那栋别墅,把他的儿子暴打了一顿。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柔弱的女孩,竟会在仇恨的时候,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即便对手是练过跆拳道的男孩,即便有三个保镖上来阻拦,她依旧把那个矮了自己半个头,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男孩给打得惨烈。
“凭什么都给你!你这个狐狸精!还有你这个畜生!”被制服在地上的女孩目龇迸裂,死死瞪着那个被自己指甲抓得血迹斑斑的男孩,“十多年了!我被你们害得这种境地!凭什么你们能干干净净!我呢!我像块破布一样被那些臭男人欺负!”
被吓得已经瘫软在地的男孩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他的母亲在一旁,又心疼又生气,立刻摆出了泼妇的模样反驳:“凭他是男孩,你是女孩!我们一直没打搅你,你来凑什么热闹!”
“哈哈哈……”女孩笑得眼泪横流,“你这个狐狸精,你把我妈弄得这么惨,还说没打搅?她当年一个人在医院里病死,雷大伟心疼过吗!都是因为你!你们!”
她拼命地喘气,像是突然呼吸不过来,压制住她的保镖一惊,以为出什么问题了,谁知竟是这一刻,女孩像是箭一般飞射而出,手中的弹簧刀刚亮出,就隐没在了男孩的肚子里。
她撕心裂肺地大笑,眼角的泪水似乎都带了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反正都去死!都去死!”这个都字,显然也包括了自己。
之后便是一片混乱。
雷大伟赶到的医院的时候,急救病房的灯刚亮。
他的女儿被绑在独立病房的凳子上,一直在笑,已经没有了眼泪。脸蛋是明显被扇起的红肿,七零八落的装扮已经完全看不出平时艳光四射的模样。
儿子的母亲正在角落里,哭着祈祷。
雷大伟靠在门边,突然觉得无尽的挫败。
阿龙把手机合上,啧啧叹了两声。
陈允升坐在他旁边,点燃一根烟,冷笑:“觉得内疚?”
阿龙拿起龙舌兰,一杯灌下,然后才说:“不,只是觉得耀哥还是没变,我还以为阿锦在身边的话,他会稍微有些改变。”
让陈允升通过阿城把雷大伟的女儿笼络过来,在关键时刻将她带至雷大伟情妇面前,是林耀早就布好的棋。这个从小受尽冷落,甚至沦落到亲自卖白粉的女孩早已被仇恨折磨得千疮百孔。此刻还将她作为一把暗箭射出,林耀的心不能不说够狠。
“我倒觉得那姑娘该感谢三少,”陈允升把玩着火机,难得的替那人说话,“手刃仇人的机会,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杀了,才能放下屠刀,不杀,刀始终留在心中,把自己给杀了。”
阿龙一愣,终于正视他。
这人也是庶出。明明天资尚可,却从小因身份的关系不知受了多少苦,甚至最后连家产都差点没能得到一分。后来跟陈允衡的斗争,处处充满了刀光,可就是在这样的较量并失去一切后,还能与对方重新面对面地坐下交谈。
杀了,才能放下屠刀,他说的难道也有自己么?
第65章
当雷大伟的儿子从急救手术房推出来的时候,已经天色转暗。这二十四小时度过得竟如此艰难,雷大伟捏着已经抽完的一包烟,跟手下说,去青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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