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圆立刻抽出了双方合同:雇佣双方不得做出损害事务所和集体中成员利益或声誉的行为,若行为实施,则受害方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
“老板,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用担心,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
当日,李吉祥向北江高等法院提交了申请,作为十年前已死亡的纸厂持有人,陈寄的儿子,提出自诉,控告前《凤德农村日报》记者孙载,及利和集团董事长梁兰芝诽谤罪,内容主要为:被告为求以较低价格征收土地,散播纸厂生产过程中排放污水,造成疾病和农副产品污染超标,等谣言,导致当事人自杀身亡。
法院接受申诉。
第30章 庭审
提交申讼状以后,李吉祥立刻换了电话卡,过上夜晚住事务所,白天游荡进附近一个少年宫捶地鼠的生活。
浪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在第五天收到了立案通知,次日就收到了被告人孙载及梁兰芝的答辩状副本。
李吉祥揣着申讼状,在路边吃了一蒸笼饺子,就去了北江。
这个案件在立案公告发布以后,立刻引起广泛关注,虽然李吉祥在北江过着花园鳗鱼一样一动不动的蛰伏生活,只留一个电话号码接收法院的通知,但还是可以感受到外面非常热闹,偶尔还有记者找到他的电话号码请求采访。
南方的春天就是把人当成鱼来养的,土地和空气都又湿又沉。
但庭审这天日头特别好,半个天空都是非常清晰的大蓝天,把人烘得暖洋洋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李吉祥背着单肩包下了公交,这个帆布包还是他上学时的书包。
刚到法院门口,就看到了那位老妇人。仔细一看,原来一家人都来了。
老妇人作为大集团的董事长,李吉祥本来以为梁兰芝只会委托诉讼代理人出席庭审,本人是不会千里迢迢专门过来处理这件小事的。
正好对面相望,李吉祥还在犹豫怎么开口,老妇人就先喊了出口:“吉祥!”
老人家的身体还是十分硬朗的,站得稳,气也很足,而且冷静。
李吉祥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愣了好一会才挤出两个轻飘飘的字:“你好。”
老人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李吉祥面前:“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年轻人做事实在太冲动了。吉祥,听姥姥的话,一家人的事就在家里解决,不要这么极端。你明白吗?”
“白眼狼。”后面的李展奕咬着牙发出一丝气声,眼看就要要动手打人了:“如果不是奶奶把你接回去,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就差当成公主一样供着了,你这个煞星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捡垃圾当乞丐,说不定早就饿死了。”
而他的舅舅更说不上是什么表情,厌恶之中又带了一点得意的情绪,全然暴露在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
叫了那么多年的称呼,李吉祥现在是怎么样都喊不出口了,他仍然羞涩地笑了笑,像个见到教导主任的学生一样:“我换了手机号码,所以没有收到你的消息,非常抱歉。时间不早了,外面太阳也大,我们先进去候审吧。”
“吉祥!回来!年轻人目光放长远一点。姥姥养了你十年,难道还会害你吗?外公外婆奋斗了一生,再加上祖先积累下来的基础,以后所有的财富和地位都是你的。姥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听话。”
“叼!今天好热,什么破天气这是。”路边又来了一辆黑色轿车,下来一个全身潮牌,弓着背的男青年,头顶那坨抓起来的头发,感觉都要热化了。他一边走,一边拍手鼓掌,简直就是个行走的人形喇叭:
“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一个记者都没有,幸好我带了几个。各位大哥小妹妹们,看这边看这边,这位就是孙子,这位就是姥姥啦。孙子食碗面反碗底,纯正反骨仔,姥姥更是害死了孙子一家,让他成了个死剩种。狗咬狗开年大戏,怎么样,没听说过吧。”
镜头全部捅向李吉祥,照头就要给他拍大头照,李吉祥闪得快,掉头就溜了,背后还听到李展奕在喊:“拍什么拍,有什么好拍的,让开让开。”
李吉祥没有申请庭审保密,旁听席坐满了人,还都是提前申请才能入场的。李吉祥自己一人坐在原告席上,而被告席则坐了四个人:孙载先生,梁兰芝女士,以及他们的委托律师。
几乎所有的刑事案件都是公诉案件,只有侮辱罪,诽谤罪这几条需要受害人自己向法院提交申请,法院才予以立案。
在相方宣读完诉讼状和答辩状以后,本案就“孙载及梁兰芝是否诽谤纸厂老板陈寄生产过程中造成北江环境污染,使受害人名誉受损,并导致受害人自杀。”为焦点展开辩论。
审判长先让原告出示证据。
李吉祥提交了报道纸厂污染的报纸原件,化验报告单,当年纸厂进出货单,水费单,以及当年纸厂的设备验收回执:
“我父亲陈寄的纸厂主要是加工北江糖厂的蔗渣来生产新型纸张,后来发现纸张质量不及格且加工成本高,当年三月份就逐渐停产,生产方向向蔗渣压缩粗加工转型,进出货单及水费单明确清晰表示,每月排水量没有达到被告人孙载稿件描述“每月1500吨”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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